“尚同,你这是...”
临安县主的儿子姜泊,路过贺兰尚同身旁,有些诧异的扶助了他的胳膊,免得他倒下去。
贺兰尚同跟他的关系不错。
临安县主是淮南靖王李神通的女儿,属于跟皇室主脉走得最近的一批人。
“不要去前厅,一会儿要发生大事!”
姜泊二十出头的年纪,从小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换做从前,他肯定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要知道,印钞局可以说是整个岳州最重要的地方了。
谁敢在这里造次?
而当王守仁,亲自在印钞局砍下七颗人头之后,他瞬间长大了...
在这里的所有人,直到那一刻才真正清楚,原来,他们干的也是掉脑袋的营生...
“怎么回事?”
姜泊不自觉的,抓紧了贺兰尚同的胳膊。
贺兰尚同疼的咧了咧嘴。
他阴沉着脸,道:“不要打听,有的事情,知道了反而会送命!”
姜泊心中一凛,低头转身匆匆跑了回去。
今天,他是不打算踏入前厅一步了。
陆续有几个人要通过甬道相连,前往前厅,被贺兰尚同一一拦下。
贺兰尚同的性子,像绝了李承乾。
属于那种,典型的帮亲不忙理。
跟他没关系,他才懒得管任何人的死活。
但凡是跟他不对付的,全都放到前厅去,不想去也尽力忽悠过去。
如今还在岳州的二代子弟之中,身份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李长沙,九成九的人,连死掉的段俨都比不过。
死那么一两个,不是什么坏事。
前厅之中,正扛着一大包染料,让印钞机前边池子里倒的李长沙,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无法形容。
他茫然的抬头来看了几眼,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前厅,现在竟然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了。
工匠更是一个不落,全都离开了!
墙角处,一个豹头环眼的汉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目光连半点掩饰都没有!
李长沙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或许是做贼心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李长沙放在染料包,就想往外跑!
还没进入甬道,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赫然是刚刚才从岳州府兵大营赶回来的...贾统!
“侯爷,您这是打算去哪?”
贾统的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手里,还拎着一把刀!
李长沙眼珠子瞪得老大!
他之所以一直没把那最后一块母版交出来,一是出于害怕。
二来,他比较了解皇帝的心思。
这档口,已经死了好几位大人物了。
再死一个,朝廷必定会动荡很久。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贾统真要杀自己!
贾统手里拿着一把刀,场面看起来既可怕,又...滑稽。
在人们的印象之中,贾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
他能够成为书院的助教,完全说明了他在学问上的实力。
这年头,文武双全的人,其实是很少的。
天底下,总共才几个王守仁?
当朝之中,唯一能够称得上文武双全,并且有所建树的,也就两个。
一个是王守仁,另外一个...则是长孙无忌!
像李靖等人,固然有儒将的名头,但若是真他们的跟人比比诗词歌赋,比比经义典籍,他们怕是连李二都比不上。
读书人拿刀,就像尉迟敬德那堪比木头棍子粗的手指头上,夹了一根毛笔。
当然,也是极其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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