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差不多...
已经有人,把他从木头架子上放下来了。
主要是因为他伤的太重了,再挂一两个时辰,肯定会断气。
威名赫赫的水龙王,像一口痰一样摊在地上。
若有若无的哼哼声,并没有影响到其他几个人的谈话。
假龙王和军师并肩坐在一起。
两人的对面是马彪,左校尉则是坐在马彪的身后。
“跟我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啊?不是说好了把人聚集起来吗?少爷只给了五天时间,若是过了期限,看咱们谁倒霉!”
马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的。
在他预先得到的消息之中,铫子山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洞庭湖内所有水贼,都召集起来。
到时候,挑走一些有价值的人。
剩下的,先轰上几炮再说。
只要吓破他们的胆子就够了,没必要杀太多人。
柳白在命令里说的清清楚楚,他要这些人去当苦力。
假龙王陪着笑,似乎对马彪颇为恐惧。
军师则是不假辞色,抱着膀子。
地位高低,一目了然。
“你说你一个海盗,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敢跟老子猖狂?”
马彪在桌子下边一脚踹过去。
军师不躲不闪,甚至没见他怎么动弹。
马彪直接从椅子上摔下去,差点劈个叉。
有些狼狈的爬起来之后,马彪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好小子!”
说罢,就要跟军师厮杀。
假龙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就知道你们这种杀坯凑到一起,干不成什么正事...”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仿佛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可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军师和马彪一起瞪着他,假龙王顿时一哆嗦。
“老子不跟你计较!想当年老子在海上称王称霸的时候,你小子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
马彪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清楚。
就算自己和左校尉加起来,恐怕都打不过那位军师一只手。
左校尉像个孩子一样,低着头坐在后边,一声不敢吭。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可不敢把怒火牵引到自己身上来。
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的校尉,在这几个爷爷面前,或许连个屁都算不上。
军师把戴了一整天的帽子摘下来。
在脸颊上左右抠弄几下,又撕下来几张假皮。
他这张脸,瞬间看起来年轻了足足二十岁。
这其实就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
看到他卸下伪装,假龙王也觉得,脸上七零八碎的东西格外别扭。
于是,他也把脸上的东西都拆下来。
看起来,比军师甚至还要年轻几岁!
左校尉心如止水。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震惊了。
反倒是躺在地上的真龙王,张大的嘴巴,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声无意识的难听声音。
谁能想到,把洞庭湖上下数万水贼,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两个人,竟然这么年轻。
假龙王拿起军师的帽子,扇着凉风,擦了一把汗。
“我才来两天,具体情况不熟悉,不过也看得出来,洞庭湖上下并非铁板一块,铫子山虽然拔了头筹,发下号令,把人都召集起来,但是各方势力绝对不会倾巢而出,还需要想一个好点子才行。”
军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挑衅的冲马彪,一抬下巴,道:“看了没有,这就是我们书院的头脑,不像你们东海上的人,不出有脑子的,尽出二杆子!”
马彪气的眼珠子发红,却说不出来什么。
人家说的是实话,书院的人脑子的确好使。
自己的兄弟们仗着船坚炮利,纵横东海之上,也是人家的功劳。
一听到‘书院’两个字,左校尉再也坐不住了。
他第一次比较唐突的,直接插嘴道:“不知两位是...”
军师和假龙王对视一眼,同时一笑。
假龙王笑嘻嘻的开口道:“都是自家兄弟,左校尉也没必要那么客气,小弟名叫曹桂,是文学院的学生,本来打算跟着上头走一趟西域,后来被姐夫暂时借到江南几天,后天就走,这位是...”
他用眼神询问军师。
军师的流氓气息顿时收敛的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在下名叫孙仁师,也是书院毕业的,不过是军事学院的毕业生。”
“孙仁师?”
左校尉挠了挠头,感觉这个名字格外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从哪听过。
马彪冷哼一声道:“我看,朝廷纯粹是把你们这一批武举给忘记了,看看人家陆齐望、沈存诚那几个,在苏州混的风生水起,再看看你们,一个跑来当水贼,一个去陇右吃沙子,还有一个在长安城当二世祖...”
左校尉这才想起来。
孙仁师,不是金科武举的状元郎吗?
当初武举,孙仁师蟾宫折桂,契苾沙门得了榜眼,被送去陇右道,听说已经带着大军,在羌兵余孽之中杀了好几遭。
武探花薛万备,在宫里当了几个月的千牛将军,好像一直都没有当差,整天跟他那几个兄长,流连于春风阁之中夜夜不归...
左校尉吞了口唾沫。
原来武状元,这么年轻...
他陪着小心,抱了抱拳。
马彪有些不满的说道:“你现在跟老子混!给他一个只挂了从七品翊麾校尉的臭小子,行哪门子的礼?算起来你还是他的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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