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书院初创,先生们跟个草台班子似的。
一个先生往往要带一大群孩子。
这些孩子也不让人省心。
一个个都是有根底的,最差也是侯爵家的孩子。
在每个书院都必修的科目之中,算学是位居榜首的。
而一开始,算学就是柳白带起来的。
到了书院成立两年后,李承乾他们兄弟几个,才算稍微学到点皮毛,能给学生们起个蒙。
一直到了书院创立四年,也就是贞观六年后,书院的学科教育,才真正的步入正轨。
有了专门的算学先生。
时至今日,算学先生清一水换成了书院的毕业生。
算学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依旧是最为晦涩的科目。
柳白这种文科出身的人,掌握的无非是些高中知识,都能成为大宗师般的角色。
没错,这堂课就是算学!
想象之中,柳白这种人物一出现,肯定会像动物园的里熊猫一样,被无数人围观。
书院特意给他安排了最大的教室,盛放三百人戳戳有余。
而现实,恰恰相反。
看到柳白的那一刻,学生们哀鸿遍野...
从学长们那里流传先来的传说,在柳白手里挂科的记录,至今还没有被其他先生打破...
不是因为柳白太苛刻,而是因为,算学实在是太难了。
所谓的二元一次方程,早就成了不入流的学问。
最前沿的,名叫微积分...
微分还好说,积分可要了学生们的亲命。
原定三百人的大课堂,来了不到一百五十人。
路过的学生,都溜着墙根走,生怕被柳白拽进去受折磨。
叩叩叩——
柳白敲了敲黑板,笑眯眯的说道:“大家把教材翻到第二十五页。”
“教材!教材!”
“别抢我的!”
“我靠你娘,还给我!”
学生们一阵折腾。
早有经验的李恪等人,知道没带教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脸都不要了,把学弟们的教材抢过来,没人敢跟他们瞪眼。
李奉诫和窦孝慈晚了一步,发现学弟们都躲他们远远的,没办法抢。
于是两人拿出两本,不知道是什么书,大尾巴狼一样在那装蒜。
柳白手指在人群之中来回点着。
不多时,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册子,用炭笔勾勾画画。
下边顿时又传来一声哀嚎。
不用说,柳先生肯定是把情况,在小本子上记下来。
上过书院的人都知道,平时分不好挣。
就算所有科目都考满分,平时分被扣得太多,照样毕不了业。
一堂课下来,学生们的眼睛里都出现了小圈圈。
柳白心里别提多爽了。
凭自己半吊子的算学知识,能虐遍天下所有算学宗师。
也算是自己不白白穿越着一千四百多年。
“这几道题,谁上来解答一下?”
柳白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难题。
积分这种东西,入门之后很简单,没入门的,跟看天书没什么区别。
学生们纷纷低下头。
李恪他们的柔韧性很好,脑袋都快塞进裤裆了,一动不敢动。
唯独李泰好端端的坐着。
对于学霸来说,这是最风光的时刻。
柳白偏偏不叫李泰。
他随意点了几个学生,最后,目光定格在李愔身上。
恰好,李愔瞧瞧抬起头。
正好跟柳白来了个对视!
他心中一颤,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柳白笑着勾了勾手指头。
“就是你了,赶紧上来!”
李愔只能蔫头耷脑的走上去,路过兄弟们身边的时候,悄悄求救。
结果,三个人都没写出计算过程,直接给了答案。
一个一,一个二,一个三...
整整齐齐。
铃——
恰好这时候,下课的铃声响起。
学生们如蒙大赦。
柳白却恍若未闻,拿起粉笔,道:“这三道题需要用到以下几个公式...”
课间很长。
因为教室不固定,需要给学生们留下充足的时间,去其他教室上课。
书院太大了,跑的慢些,都会迟到。
至于吃东西上厕所什么的,根本是妄想。
柳白不管那么多。
自己讲爽了才行。
去江南这几年,算学院的发展严重滞后。
也不知那些先生,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每次月考,算学成绩都在吊车尾。
眼瞅着下一堂课就要开始了,柳白才慢慢悠悠的宣布下课。
学生们撒腿就跑。
他们很清楚,考试成绩远远比不上平时分。
一次考不好,还有下次。
平时分可没地方赚去。
进入学院的平时分为一百,四年下来,扣光就会被赶出去...
迟到的严重性,可比没带教材大得多。
迟到一次,最少也要扣五分。
转眼间,教室里就剩下柳白,和李恪兄弟几人。
李愔揉着红肿的手心,疼的一个劲倒吸冷气。
柳白把戒尺放在一边,摇头道:“连算学都学不好,以后出门怎么打酱油?”
李泰挠了挠下巴,嘲讽道:“就是呢,学了小半辈子,连积分都不会,干脆别活着了。”
兄弟们不敢瞪柳白,纷纷发狠一般的看向李泰。
打算等柳白走后,好好的折磨他一顿。
李恪揉了揉眼角,道:“柳大哥,这几天朝中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咱们活得倒是自在,皇爷爷可倒血霉了。”
柳白笑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该冷处理,皇帝就等着你们折腾呢,有时间搞搞学问,不香吗?”
“我总觉得,心里别别扭扭的,咱们把压力都留给皇爷爷,自己在书院躲清闲。”
柳白翻了白眼,道:“只有你这样认为,老头子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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