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丝毫不生气。
他甚至有些享受,这种算是比较平等的态度和语气。
小时候,总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可随着他的年龄越来越大,身边已经没有了朋友。
就连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也都畏惧他。
“当年,朕在云定兴手下当参将,处下不少至交好友,现在,他们要么死在朕的手中,要么成了朕的臣子,你说,当皇帝不悲哀吗?”
柳白摇了摇头。
“心里那段酸事,回去找你那两个小老婆说去,我只是想问一问,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在孤君这条道上,一直走到黑?”
李二摆了摆手,道:“你先别心急,朕给你讲个故事。”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实在是把李二给憋坏了。
心智再强大的人,也需要一个发泄渠道。
有时候,发泄并不是痛骂,或者痛殴别人。
对于绝大多数心智坚定的人,最好的发泄渠道,反而是...说实话!
没错,他们这样的人,平时嘴里连半句实话都没有。
说实话,反倒成了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柳白没有当垃圾桶的习惯。
看李二的样子就知道,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
“算了,不问了!”
说完,柳白抬屁股就走。
李二急忙起身,道:“话都到嘴边了,还能憋回去不成?”
柳白不理他,径直走进大门。
“告诉青雀他们,朕要留一个干干净净的天下!”
砰——
也不知柳白听见没听见,反正他是把大门死死的拍上了。
李二摸了摸胡子,喃喃道:“真他娘的是个该死的人...”
他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也回到小楼。
...
第二天。
柳白一觉睡到快中午才起。
在书院生活的日子,是很闲适的。
他把所有的业务,都推给沈万三和李恪他们兄弟几人。
按照王守仁所说,做做学问,比什么都强!
洗漱好之后,打着哈欠吃早饭。
在院子里运动几下,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拿上两本教材,嘱咐正在对面修剪花草的柳婉儿等人,自己中午不打算回来吃之后,柳白翻身上马。
他中午有一节大课要上。
为此,学生们放弃了中午休息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老王勣故意的,还是因为巧合。
第一次给学生们上课的柳白,竟然和李二上课的时间撞了!
柳白上的是算学,李二上的是史学。
都在旧校区的大教室里。
整个书院,总共有两间,能够容纳五百人上课的大厅。
不是没有能力盖起上千人的大教室,而是担心先生的嗓门不够大...
一进门,早就人满为患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见过先生!”
学生们纷纷行礼。
虽然看不出他们有任何激动之色,但求知欲还是有的。
都知道,柳白是开创了算学院的人。
如今算学院的底子,就是他曾经教过的第一批学生。
算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相比之下,其他基础学科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主要原因在乎,书院的算学先生,从来都没有够用的时候。
大力推行算学这么久,甚至连科举考试,算学都占了很大的比例。
然而,算学院,依旧是规模最小的学院。
学生们并没有多少追星的想法。,
他们的心中,只有满满的求知欲。
谁让柳白,是科举考试中,算学科目的出题人呢?
柳白走上讲台,先是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正对面的竹楼。
肯定是老王勣使坏呢!
把李二上课的时间,和自己安排在同一天!
这边人满为患,正对面那间竹楼,却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李二似乎没有多少愤怒的意思。
站在讲台上,自顾自的说着。
没办法,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个刚偷完东西的小贼一样。
学生们还以为,书院多了一位性格古怪的先生...
如果李二袒露身份,恐怕自己这边的人,早就跑过去了?
柳白轻轻一笑。
这肯定是王守仁想出来的法子。
他打算让皇帝体验一下,当普通人是什么感觉。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理干净,柳白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题。
“一炷香,能做出来的举手!”
...
把学生们折磨得欲仙欲死之后,柳白心里别提多爽了。
他这点算学知识,放在后世,也就堪堪比得上高中水平。
放在当下,绝对是宗师级以上的人物!
二元一次方程只是小道。
简简单单的概率题,为学生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柳白要做的,只是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
能不能成长为参天大树,还是要看学生们自己的努力。
铃——
下课铃声响起。
柳白第一个走出教室。
没有一个学生出来。
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写了半个黑板的答案。
好像用眼睛瞪,就能把思路瞪出来似的...
同一时间,李二也出来了。
他把面罩摘下来透了透气,又赶紧提上去。
和柳白走了个面对面,两人相视一笑,也不知,究竟想到了什么。
他们如有默契一般的,朝着老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来到了位于老图书馆顶层的档案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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