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心中一突,迟疑道:“房相这是何意?”
房玄龄打了个哈哈,道:“既然章程是封相得出来的,自然要由封相,给柳白一个说法,说到底,他还是咱们的尚书令!”
封德彝嗤笑一声,道:“房相莫非是在与老夫开玩笑?谁都知道,柳白那个尚书令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咱们这些人决定的事情,还不是他一个虚衔,能改变的!”
房玄龄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
他换上一副开怀的表情。
“无论如何,总要给柳白一个交代,他是太子的老师,于情于理,都有参政议政之权,况且太子他在身边,而今陛下病重,太子理所应当重掌监国之权,咱们这些人召开廷议,不就是用了太子的名义吗?”
封德彝眯了眯眼睛,似有些疑惑,似有些忌惮的看了房玄龄一眼。
周围的人也很疑惑。
杜如晦悄悄拉了拉房玄龄的衣角。
房玄龄不为所动。
按理说,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之所以要在太极殿商议出章程来,完全是为了名正言顺。
朝廷出兵的章程,极为复杂。
并非是说,三省通议,给兵部下个文书,就能调动兵马。
历次战争,每一次的开端,都是有皇帝下令。
经三省参阅,草拟诏令,再结合兵部、吏部、民部、太常寺、司农寺、太仆寺等有关司府,进行廷议。
廷议过后,再呈报皇帝。
皇帝再加盖玉玺大印,才会拿出虎符...也就是大唐的鱼符。
这才只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调兵遣将,还要有兵部草拟出个章程,由皇帝评判,甄选出不同出兵路线的大总管。
比如贞观二年,羌人作乱之时,程咬金自关中直入阴山,进入陇右道,便被封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之衔。
这一步,依旧不算完!
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其中,还有民部、太常寺、司农寺以及太仆寺的差事。
这一切的工作,都是以廷议为基础。
廷议没有个名正言顺的头衔,就等同于,给了旁人无数攻讦的机会。
天朝上国,讲究的就是名正言顺。
若非如此,房玄龄他们完全可以在宫外,随便找个地方进行廷议。
何必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到皇宫?
当然,廷议之后,就没有武将们什么事情了。
剩下的,全都是文官需要做后勤工作。
按照以往的流程,只要房玄龄把记录下来的内容,呈报给皇帝,或者监国太子,而后直接用印,就可以了。
杜如晦他们不知道,房玄龄为何执意不让封德彝走?
这件事,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劲头。
联想起,房玄龄手中,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玉玺,众人都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或许,其中又隐藏着什么阴谋!
封德彝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房相,老夫已经卸任十年之久,说句不好听的,若非国难当头,给老夫个王爵,都不会再踏入皇宫一步,而今正想着最后尽一份心里,就回家养老,房相为何阻拦老夫?”
“阻拦...自然是有原因的。”
房玄龄笑了笑,回头看向窗户外。
从这里,能够看见宣政门内,大概三分之一的场景。
那些人依旧在厮杀。
不过,太子六率的人,已经占尽上风!
看情况,顶多再有半炷香的时候,柳白他们就可以到达太极殿!
这时候,尉迟敬德忽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群老帅!
程咬金等人跟在最后边,虽说才出去时间不久,也染了一身的鲜血!
可想而知,战况激烈到何种地步!
“老房,柳白让我给你带个话,就说让你们安心商议政事!”
房玄龄眼光大亮!
他哈哈大笑几声,道:“封德彝,你还不束手就擒?!”
众人大惊!
房玄龄这话,是从何而来?
程咬金的反应,前所未有的快!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冲上前去,一脚踹向封德彝!
封德彝瞳孔一缩,脸色骤变。
砰!
下一刻,他被程咬金一脚踹倒!
紧接着,程咬金的身体,大山一样的压在封德彝身上。
紧紧束缚住他的双手!
“房相,你什么意思?!”
封德彝嘶声叫喊道。
房玄龄冷笑一声,道:“若非老夫早早接到陛下密信,就被你这老鬼糊弄过去了!”
杜如晦急忙问道:“房相,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玄龄摇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程帅定要好生看管这厮,莫要让他逃离!”
说着,房玄龄闪电般的,从桌子上拿回玉玺,飞快塞进怀里。
“诸位同僚,速随老夫前往三省旧官邸,莫要在此逗留!要快!”
他撒腿就跑,一点都看不出,五十岁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房玄龄,是闹得哪门子失心疯。
杜如晦等人毫不迟疑。
他们完全相信房玄龄。
同时,心中也不免有点不好的预感。
头一次见房玄龄跑这么快,就好像,太极殿底下埋了火药一样...
七八个老友也是跟着撒腿就跑。
程咬金扛着封德彝,大步跟上。
老帅们也一溜烟全都跑了!
见他们都跑的这么快,纷纷小碎步跟上。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转移到三省旧官邸,也就是他们曾经召开廷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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