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嘿’了一声。
“原来太子并不了解官场上的门道!”
李承乾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官场上的门道?
马周解释道:“不管李君羡究竟有什么意图,都不会在饭桌上直接说出来,况且,这次来的都是小辈,他们更没有做主的资格。”
李承乾更加纳闷了。
“不在饭桌上谈?难不成去他们家里?”
马周摇摇头。
“这种饭局,每天都会在长安城里上演,太子若是有时间,不妨去城里有名的大酒楼亲自转上一圈,那些所谓的忠臣,究竟在搞什么猫腻,就全都清楚了...”
“他们怕的,就是隔墙有耳,有些事情被同僚们听见,可以当成是玩笑,但若是被旁人听见,那可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着,马周有些惭愧的一笑。
“不瞒太子说,自从我进入官场之后,这种饭局,参加了不下百次,就算宴请的人有事相求,也肯定不会现在说出来!”
李承乾倒是知道,朝中的文武百官时常要聚一聚。
可是,马周究竟打的是什么机锋?
马周主动给李承乾解释道:“朝堂之上,个个都是人精,像这种情况,被宴请的人,过几天之后,一定会主动跟宴请者联系。”
李承乾终于明白了。
无非就是为了两个字而已。
安全!
才从酒楼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喝得满身酒气。
第二天,就办成了事,不惹人怀疑才怪!
过几天,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办事,就要安全的多。
而且是被宴请者主动联系,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这种官场上的潜规则,李承乾可没地方学去!
他从小在柳家长大,从来都没有见过柳白出门应酬。
哪比得上那些官宦子弟,从小耳濡目染。
李承乾黑着脸,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还要拉着我来?”
马周深吸口气,道:“只是为了让太子看一看而已,至少,也要对李君羡提起戒心,不过做的不能太明显,一旦表露出对李君羡的任何敌意,他肯定会毫不迟疑立刻遁走千里!”
李承乾歪着脑袋一想。
马周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今天这一趟,算不得白跑。
等隔壁吃完了饭之后,他打算把程俊叫过来,好好的盘问一番。
...
饭局已经进入尾声。
像程俊这样的半大小子,再来一百个,也不是李君羡的对手。
十几个半大小子,七零八落的趴在桌子上,有几个已经躺到桌子底下去了。
李君羡端着酒杯,自饮自酌,喃喃的说道:“让这些小辈来,未必是件坏事...”
如果换成程咬金他们,李君羡今天肯定就横着出去了。
老帅们,个个都是从酒缸里泡大的,酒量一个比一个吓人。
李君羡伸手,把躺在地上的程俊抄起来。
“小子,以后还是要好好练一练,你爹的酒量,连我都自惭形秽。”
程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似乎这么做,已经付出了他全部的力气。
可惜,也仅仅是睁开一条缝隙罢了。
那双眼睛好像被胶水粘住似的,死活睁不大。
身上也软的像面条一样,嘴里不知含糊的说着什么。
李君羡轻轻一笑。
“终究是个年轻人...”
如果对他很熟悉,会发现,李君羡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他是一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会表露出真实的自己。
哪怕,面对的只是一群小辈。
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公爵,虽然比不上程咬金他们的国公,但也称得上位高权重。
让一群小辈,还是庶出子,前来赴宴,完全是对他的侮辱!
他当然猜得出,程咬金等人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无非就是,不想跟他搭上任何关系而已。
身为玄武门守备将军,这个敏感的职位,一向被军中的同僚们忌惮。
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距离皇帝实在是太近了。
往好了说,宫里的守备,是个清水衙门,什么油水都捞不到。
换句话,李君羡身上根本就没有值得别人在乎的东西!
往坏了说,正是因为他距离皇帝太近,犯错的机会也就更多。
鬼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受到陛下的厌恶。
一旦他倒了霉,跟他关系好的人,岂不是要一起吃挂落?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对于李君羡的态度,都需要敬而远之。
李君羡把桌子上的酒,全都喝干净。
眼神不见丝毫浑浊,站起身来,依旧龙行虎步。
不管怎么说,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等这些小辈回家之后,就会将饭桌上的话,交代给他们的父母。
成与不成,那是后话。
李君羡走出去,结了账,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李承乾在窗户上,看见离开的李君羡,立刻跑到隔壁的房间里。
看到一大群醉醺醺的半大小子,没有一个清醒的,李承乾不禁深深的皱起眉头。
喝的这么多,还能记住李君羡究竟说了些什么吗?
这时候,李承乾忽然看见,一个纸条从程俊怀里掉出来了。
看到这个纸条,李承乾就释然了。
怪不得刚才在隔壁,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听见。
李君羡这厮还真够鸡贼,竟然都写在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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