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匠人?
我听完之后大吃一惊,在我认识的人中,是匠人的,而且现在还活着的,按照顺序我只知道陈先生,张哈子,刘桑祎(这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活着),凌绛,张牧,冯伟业他父亲,画隐刀门神的老师傅。
这些匠人中,我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瓜葛,但是要算是有怨隙的,就只有冯伟业他父亲这一位了。我问张哈子,是不是冯伟业他父亲?
因为在我看来,冯伟业他父亲的动机是最大的,他儿子死了,校方和警方一开始判定我是犯罪嫌疑人,这一点虽然后面被证实是错误的,但是冯伟业的父亲在和冯伟业母亲小声讨论的时候,特地往我这边看了好几眼,这说明他们应该是发现了我身上不一样的地方了。
因此,在他们给冯伟业收拾遗物的时候----虽然班导说他们没有来收拾遗物,但是我一直认为他们是来了的,但是只是拿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外人看不出来少了什么,就会认为没有来收拾遗物。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冯伟业的父亲在我的床上放了阴虫,我不晓得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要么是监视我要么是想黑死我,但是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我觉得我的分析应该是滴水不漏,但是张哈子对这个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很有可能,但是还不能确定,毕竟这个世界上,匠人不止这些人。再讲咯,你哈记得到你到乱坟岗滴时候不,那个时候,你身上就被放老阴虫。但是在那个时候,你应该哈不认识凌绛,冯伟业也哈不晓得你身上有镇魂铃,难道那个时候给你放阴虫滴,就是冯伟业他爹老子唠?我觉得不是,这一次和上一次,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讲,如果不是冯伟业他父亲,那么这个给我放阴虫的人,他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发一些彩信给我来吓唬我?
张哈子讲,动机是么子我现在也不晓得,因为我只是一个匠人,我不是算命子,更加不是柯南。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张哈子,只觉得张哈子还真的是紧跟时代潮流,连柯南这样外国的动漫也看,当真是不落伍。
随后张哈子又在床上一阵摸索,又发现了两只阴虫,弄出来之后,黄符一卷,烧了个无影无踪。张哈子确定床上没有阴虫之后,这才下床,准备回医院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阳台那边有动静,赶紧回头一看,还没等我看清楚,我就感觉到我肩膀上被狠狠的拍了三下,是张哈子在用生火手势给我生火。拍完之后,张哈子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讲,给你讲过好多次了,要么直接转身,千万莫回头!
我讪笑着,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这一次确实是我没注意回头了。不过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张哈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经常会放松警惕,要是我一个人在的时候,我反而没有回头过。我想,这可能就是对张哈子的充分信任。
张哈子听了我的这个解释,直接骂我,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哈是莫信任我好老,尽给我添麻烦。
张哈子的话刚讲完,我就看见阳台上跪着的老大和老四起身,然后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慢慢悠悠的亦步亦趋的爬回了各自的床上,没多久就传来老大的呼噜声,应该是睡着了。
我和张哈子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然后沿着走廊下楼。一路上,我和张哈子在窗户边上偷看了几间寝室,里面的同学们都已经上床睡觉了。看来,今天的拘生魂应该就到此结束了,只剩下九天的时间给我们了。
下楼的时候,我的心情比较沉重,毕竟这么多同学的命都在这里摆着,怎么想都觉得很不是滋味。
张哈子看到我没讲话,主动开口对我讲,你哈是先不要担心那些同学,你先担心哈自己吧。
我讲,为么子?
张哈子讲,你个哈挫挫,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会有啷个后果?
我讲,全部死光光?
张哈子讲,不是全部死完,至少你不得死。到那个时候,你想哈子,你会遭遇么子样滴待遇?
听到这里,我顿时全身冒出一层冷汗。很显然,如果整栋楼的学生都死了,就我没有死,那么,我将会再一次成为犯罪嫌疑人,而且罪名还是投毒谋害整栋楼的学生。并且以官方的尿性,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最后应该都是我来背锅。所以讲,如果这件事没有解决好的话,我必死无疑了。
张哈子点头讲,其实都不要等到官方出手,九天过后,地下四楼那位肯定已经成气候唠,到时候它肯定也是第一个找你。你哈是难逃一死。
我晓得,张哈子讲这样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因为就目前来看,地下四楼的那个家伙是因为我才等不及拘生魂的,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到时候它要是真的成了气候,我想不死都难。
张哈子继续讲,所以,你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你哈有么子好担心滴?哈不如开开心心滴和我去万州玩几天,讲不到这就是你人生滴最后几天老呢?所以,一定要趁到这个机会,把以前没有做过滴、没有体验过滴,一定要去体验一哈。特别是你哈是处男这顶帽子,要想办法摘掉唠,不然下去以后都没得脸见阴人。我晓得万州有个好地方,喊过风姿物语,啧啧,里面滴女人,腿长腰细屁股大,活好耐操价格少,你一定要去体验一哈,放心,钱我出!
我借着楼梯间的灯光斜着眼睛看着张哈子,我看得出来,他的眉目之间其实有着淡淡的忧愁,但是还是为了开导我,讲出这些荤话。从那一刻开始,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认定,张哈子,是我这一辈子的朋友。
我对张哈子讲,谢谢。
张哈子先是一愣,表情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然后对我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谢个屁,老子这是为唠自己滴名声,免得等你下去老,碰到老子以前收拾滴阴人,它们讲老子抠门。操,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滴!
讲完之后,我不晓得张哈子是有意还是无意,下楼的时候,速度明显慢了一些,跟在我的后面。我有好几次想要回头看一眼他在搞什么,但是又怕他扇我的后脑勺,也就放弃了。
就这样我和张哈子一前一后的走到了病房,张牧还没睡,看到我们回来,他问张哈子,啷个样?
张哈子只回答了三个字,拘生魂。
张牧问,确定?
张哈子没讲话,只是点点头。
过了一阵,张哈子讲,你哈扛得住不?我打算天一亮就给你办出院手续,回万州。
张牧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叠纸,讲,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医院里面办出院手续一般都是白天,但是张牧是科室主任,分分钟一句话的事。
我和张哈子都没想到张牧已经把事情做在前面了。之前我给张哈子发照片的时候,张牧肯定也是看见了的,而且他自己其实已经确定那就是拘生魂了的,所以早就已经把出院手续办好了。只不过再等张哈子回来再确定一下而已。
这两兄弟,真是,唉……
当我坐上张哈子悍马车副驾驶座后,车子从医院的停车场缓缓驶出,东方刚刚亮起一片鱼肚白,我回头看了一眼学校医院的方向。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学校和医院,我仿佛又看到了我从小长大的家乡,在那里,有我我不曾遗忘的回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看见,在宿舍楼的楼顶,有一人站在天台边缘,手拿着蒲扇,目眺着远方,一摇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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