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怎么亲眼所见,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居高临下站在链轨车上,弹不虚发的,专门击杀试图举枪的佣兵们的。
李骁!
他就是李骁!!
从没见过李骁的庄月鸣,那时候心中疯狂的嘶吼着,他的名字。
因为她很清楚,除了李骁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谁,能在暴风雪肆虐的南极极夜中,疯狂赶路十多个小时,前来拯救陆梓琪了。
一个人最大的痛苦,不是被几个悍妇,用非人的手段折磨。
不是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随着一声巨响,在烈火中永生。
更不是在南极的极端天气内,独自奔走。
而是——
她已经即将成功!!!
就差了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就要成功时,却失败了。
那一刻,庄月鸣真想站起来,嘶声尖叫着和李骁拼命。
被他一刺,捅死也在所不辞。
可是,就在庄月鸣即将站起来时,北台庄家的阖家老少的样子,迅速从她脑海中浮上。
白发苍苍,依旧为北台的未来,争相奔走的祖父;从婚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母亲;浑身散着蓬勃朝气的庄家第三代们。
“我绝不能死。”
“最起码,我不能死在李骁,陆梓琪他们的眼下。”
“我要死在——”
踉跄前走的庄月鸣,意识全然模糊,重重栽倒在积雪中:“死在,没人看到的积雪中。真要有来世,我绝不会认识霍庭青。或者,北台霍家任何一个人。”
庄月鸣没死。
因为死人,是绝不会感觉到痛痒的。
她睁开眼后,才发现又回到了那辆雪地车的车厢里。
那个喜欢给人当少奶奶的女孩子,正用戏虐的眼神,看着她。
“没想到,你是臭扒皮两口子的仇人。”
等庄月鸣的双眸瞳孔,全部聚焦后,黑洞才说:“别否认了。你在被冻傻了时,已经把你是谁,曾经做过什么,又是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的全部,都详细的哔哔了一遍。”
庄月鸣定定的看着黑洞,一动不动。
黑洞又问:“知道我说的臭扒皮,是谁不?”
庄月鸣还是没说话。
看在她冻傻了的份上,黑洞也没责怪她,继续说:“臭扒皮,就是残杀你十多名佣兵的李骁。”
庄月鸣的眼神,终于有所变化。
黑洞又问:“那你知道,少奶奶我是谁吗?”
庄月鸣语气沙哑:“不,不知道。”
黑洞右手拇指,反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李骁的女人。我这个少奶奶,就是李家的少奶奶。当然,也是李家辈分最高的一个少奶奶。毕竟,我和李骁的老娘,是姐妹称呼。按辈,他还得喊本少奶奶,一个阿姨。”
庄月鸣——
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文字,来形容庄月鸣当前的感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笑:“那又怎么样?无非,你把我交给你男人,再把我碎尸万段。”
黑洞冷笑:“只有你被碎尸万段吗?正如你在冻傻了时,哔哔的那样。就凭陆梓琪的冷血无情,她会放过你那个白发苍苍,依旧为北台的未来,争相奔走的祖父;从婚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母亲;浑身散着蓬勃朝气的庄家第三代们?”
庄月鸣——
她傻楞了足足一个世纪那样,才猛地翻身,跪伏在黑洞脚下,凄声哀求:“少奶奶,求您开恩!”
“哈,哈哈!”
黑洞最喜欢别人臣服在她脚下了,立即昂首狂笑。
却又有些遗憾:“可惜,你不是臭扒皮。更可惜的是,他不再要我了。我这个李家少奶奶,就是个冒牌货。不过,本少奶奶不稀罕。不做李家的少奶奶,我可以做别家的嘛。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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