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使劲地瞪了陈建强几眼,恨不得把他的后背烧出一个洞来,陈家这三个男人,怎么都是这个垃圾德性啊!
陈永峰直接拿了两个碗过来,陈老太太愣了一下,“这么小一个丫头片子,能吃多少啊?还特意也拿个碗过来分饭。你们那么富,那么有能耐,还在乎俺们家里这口吃的了?”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并且持续地在阴阳怪气。
“奶,我跟妹妹算陈家的人头,分粮食的时候也给我们分了,如果你不满,你就把我跟妹妹分到的粮食给我们,我们俩自己做,不在陈家的锅里分。”
“小崽子你就这么跟你奶说话?当初生一块肉都比生你强。”
“是我妈生的我,跟你没关系。”陈默听了在心里狂笑,她都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哥哥能说出来的,哥哥现在越来越会吵架了,总是能抓到重点。
啪!陈老太太手里的勺子,被她大力一摔,盆里的糊糊崩出来,溅到她的眉毛上。随着她面目狰狞的表情,那挂着糊糊的眉毛一上一下的,陈默的全部目光被她那搞笑的眉毛吸引,“你这个小逼崽子,你说啥呐?她俩咋没直接毒死你呢?留着你在这气俺!”
陈永峰懒得计较陈老太太那些骂人的脏字,只冷冷地问,“奶,你也想我跟妹妹死吗?那我要去找公安了,让他们继续调查一下,是不是毒死我跟妹妹的事,奶奶你也有份。”
陈老太太愣住了,“你,你,你敢!”
“你们都要我命了,我还有啥不敢的?兔子急了也咬人,别逼我。”
“俺,俺可,可没有想毒死你们!跟俺可没关系!”
陈永峰不耐烦了,他把陈默的碗不轻不重地放在陈老太太的手边。“跟奶没关系就好,赶紧给我妹分饭,陈宝根一岁多的时候就有自己的饭碗了,我妹已经两岁半了。”
陈老太太是真的害怕陈永峰一急了去举报她,虽然耗子药的事她是真的没参与,但想了想郭红梅跟陈美被拉走时候,在地上打滚不去的样子,想象了一下被关在牢房的样子,她本来还有一百句要骂兄妹俩,但都咽了下去。
她不情不愿地伸手舀了勺糊糊,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抖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愤愤地倒进陈默的碗里。
陈永峰拿回陈默的碗,放到她的面前。兄妹俩在陈家的餐桌上,第一次各自有了吃饭的饭碗。
风波过去了,没有了郭红梅跟陈美的饭桌,一如往常。好像那两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刘珍珠带着三丫、陈宝根,如常地吃饭。陈默甚至隐隐能感觉到,刘珍珠对于这样的配置竟然很满意。
陈默喝完了那半碗糊糊,靠在哥哥的胸膛前,懒洋洋地想,陈家人的人性,真的是零啊。
不过,只要轮到林燕做饭,陈家的饭倒是都会好吃一些。林燕做饭跟妈妈一样,也是认真的,不会像郭红梅跟刘珍珠,做什么都跟猪食一样。
别人做饭,陈默只是为了安慰哥哥意思一下随便喝两口,林燕做的饭,陈默可以都吃完。
吃过了晚饭,陈永峰依然还是把自己要干的活给干完了。他把兄妹俩的餐具,自己刷好,重新锁回柜子里。妹妹遭了那么大的罪,以后要更加小心一些。
一切都收拾妥当,陈永峰上了炕开始学习看书,现在他除了认字读书,还会自学一些算术。
陈默乖乖在一边玩着一只发条青蛙,拧足了劲儿之后,看着它从炕头一蹦一蹦地蹦到炕稍。如此循环,乐此不疲。她带了好些玩具回来,都是那些来探病的人送的,有布娃娃,有积木,她只挑出这一只青蛙玩,别的都那么放着了。
“这么喜欢这个玩具?”陈永峰从书里抬起头问。
陈默努努嘴,“它会动。”
“那你是喜欢哥哥送你的嘎拉卡,还是喜欢他们送的这个青蛙?”
“喜欢嘎拉卡。”陈默一点都不犹豫,“永远最喜欢哥哥给默默做的嘎拉卡。”
陈永峰幸福地嘿嘿一笑。
很快,刘珍珠打破了兄妹两个人安静的世界。她当然不会敲门,直接开门就进来了。
“你俩收拾收拾,搬去东屋吧。”
陈永峰跟陈默都愣住了,这娘们疯了吧?她在对谁发号施令啊?
见兄妹俩愣愣的看着她,刘珍珠继续说,“没听懂吗?你们后妈不在这屋住了,陈建国也不常回来,你们两个小孩睡这么大的屋子?”
“二婶,你家大丫二丫不也都不在了吗?二叔不也是不常回来吗?你当初把东里屋让出去了,那是你没能耐,可别来打我们西屋的主意。”
对,当初让出东里屋,就一直是她的心病,现在被孩子点出来她的痛处,说她没能耐,刘珍珠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俺犯不着跟你们废话,就剩你们两个孩崽子了,凭啥占着西屋?”
“就凭这屋当初我妈嫁过来的时候,就说好是给我们的。不然我们现在去找牛婶,去找大队长评评理,再不然,直接去找东沟村韩书记,大家一起来评评理。有没有,妈去世了就把孩子从屋子里面撵出去的道理。”
陈默此刻转头看向哥哥,奶声奶气地开口,“哥哥,去举报她虐待我们,抢我们的屋子。”
“哈哈,妹妹说得对,还可以举报她,让黄子屯的人开批斗会,批斗他。”陈永峰接着妹妹的话说,眼带笑意地看向脸色铁青的刘珍珠。
刘珍珠看着一唱一和的兄妹俩,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也没敢,一扭身子,跺着脚走了。
“这二婶还真是搞笑,怎么想的呢?自己看不住自己的房子,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陈永峰冷哼。
“哥哥现在好厉害。”
“哦?什么厉害?”
“以前奶奶二婶他们说什么,哥哥都不吱声,现在哥哥能气死她们。”
“以前是为了我们俩能有口吃的,让你能活下去,当然要忍着。没想到,我们的忍耐让他们变本加厉,以为我们好欺负,谁都能拿捏我们,甚至还想让我们的命,那自然不用再忍了。”
“嗯,哥哥说得对。”
不过,刘珍珠依然是没学乖。第二天,她把自己的衣服、三丫陈宝根的脏衣服,都扔在盆里。对跟着哥哥一起挑水回来的陈默吩咐,“你也挺老大了,一会儿把这些衣服洗了,洗干净点,拿手好好搓。”
这以前都是陈美的活,现在陈美不在家里了,刘珍珠想着法子让别人去干。昨天霸占西屋不成,今天让那四丫洗几件衣服,总没什么毛病吧?
“二婶,我妹还不到三岁,你们家三丫十岁了,她也有手吧?我的衣服都不用我妹洗,你们家的衣服凭啥让我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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