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跟我谈吗?这就是你要谈的态度?”时泾州坐起来,靠着床头,盯着她倔强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跑回来跟他说这些。
喜欢他?
突如其来的表白,都不像是她的作风。也不知道又是谁给她出的主意,让她发一回疯。
乔知意胡乱擦掉了眼泪,深呼吸,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过身。
“我什么也没有说,你哭什么?”时泾州讨厌看她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负罪感,会觉得自己不是人,欺负了她。
乔知意走到他面前,“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听明白了吗?”
“嗯。”她的眼眶红红的,眼睫上挂着泪珠,还带着点脾气,有点趾高气扬。
时泾州手握成拳头抵在嘴唇上轻咳了一下,第一次避开了她的眼神。
乔知意吸了吸鼻子,问他,“所以,你是什么想法?”
都已经表白了,她今天必须得问清楚。如果他没叫住她倒也无所谓,她可以按照他不喜欢她来处理。
偏偏叫住她了,那就不能随便以为了。
“我,阿莎,阿鬼,经历了很多平常人不能想象的事,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这些年我们一直以为她死了,但是没有找到尸体。后来就给她在国外立了个碑,每年都会去看她。”
“没想到,她还活着。”时泾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是微微泛红的。
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也不能理解。
只有他和阿鬼懂,秦梦莎对于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你喜欢的人,是她吗?”乔知意问出了最关键的,也是她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时泾州抬眼看她,“是。”
乔知意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她的思绪和心都乱了。
如此肯定,那就是动了真情,也付了真心。
“那现在呢?你还喜欢她吗?”乔知意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
时泾州侧过身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才问她,“你还喜欢韩零吗?”
乔知意拧眉,“你这是在逃避我的问题吗?”
“答案。”
“我都跟你表白了,你觉得我现在是一心二用?”
他这是在逃避那个问题了。
因为不好回答,所以才把问题丢回给她。
时泾州手端着杯子,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良久才说:“她结婚了,我结婚了。”
“所以,因为婚姻,你不能再喜欢她,对吗?”又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乔知意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的咄咄逼人。
时泾州目光平静,“你想表达什么?”
“我的喜欢,你不接受。对吗?”乔知意每一个问题都是问到点上了的。
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只要确定了心意,她就不想拖泥带水,问个清楚,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时泾州发出一声轻笑,“我这张脸,你会喜欢?”
“是。”
时泾州笑容僵在嘴角,随即垂下眼皮,“当初嫁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不会爱上你。但是,既然是我的妻子,我会对你好。”
乔知意的心脏像有尖刀刺入,狠狠地搅动。
其实她心里有数,只是当这个答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有些难过。
她咬了咬嘴唇,点头,“明白了。”
“你不想跟她交朋友,可以。但是,她是我的朋友,希望你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态度好一点。”时泾州看到她紧捏着拳头,眸光微敛,又喝了一口水。
乔知意深呼吸,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好。”
时泾州轻扬眉梢,这回回答得这么干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只需要维系好这段婚姻关系,至于其他方面,不需要考虑?”
“什么其他方面?”
乔知意在他凌厉的注视下,斟酌了片刻才说:“我可以对你的朋友和颜悦色,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的朋友友好一点?大家都是同等的,总得要公平对待。你觉得呢?”
“比如?”
乔知意觉得时泾州是故意的,故意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他很清楚她在说什么,偏偏要把话问清楚。
“我的朋友不多,就那么两个。如果以后遇上了,也请你对他们和气一点。还有,我希望以后我跟异性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接受。”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顾及到他的情绪,所以非常自觉地跟韩零保持着距离。除了韩零,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
如今,她做的一切跟时泾州所做的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
在意与不在意,一目了然。
如此,她也没有必要为了他而丢掉以前的朋友了。
人嘛,都是自私的,也是相互的。
既然所做的得不到任何的尊重,又何必再坚持呢?
“你是说韩零?”时泾州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双手交叉放于身前,目光淡然。
乔知意说:“包括他不仅限于他。”
时泾州扯了扯嘴角,冷声说:“我从来都没有阻止你交异性朋友,只是希望你有分寸。”
“放心,我很有分寸的。”乔知意心里是不爽的,只是这种时候再不爽也得忍着。
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她要是再吃醋就是自己不对了。
那些情绪,只有慢慢地去消化。
唯一庆幸的是,她只是喜欢,不是爱。
想要把这份感情转移掉,淡化掉,不难。
只要催眠自己,对他产生感情皆是因为在她最难的时候,他帮过她。
或许只是一份恩情,被她转化成了爱情。
乔知意觉得没有必要再留下来,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医院了。”乔知意再一次恢复到最开始的疏离。
时泾州冷眉冷眼,“作为妻子,你的丈夫发烧生病了,在你知道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就走人,会不会有点不尽职责?”
乔知意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这么无耻。
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和水,“祥叔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是个成年人,应该不需要人哄着吃药吧。”
“所以,你就不闻不问了?”
乔知意的心境已经冷却下来了,不像来的时候情绪波动那么大。
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份矫情是做给谁看的。
“我已经给你端过水递过药,是你自己不吃的。作为病人,你的态度已经决定了你生病的轻与重。我就算是把你弄到医院去,你不配合,我再多过问也没有办法让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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