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机打开电筒,往更黑的地方找去。
“时泾州,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啊……”
乔知意脚下一空,整个人失重地往下掉。
坠落了地,身上却没有很疼,摔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
她赶紧捡起手机照了一下,看清了身下是什么的时候,她吓得立刻翻身。
“时泾州!”
他居然掉在这个陷阱里了。
手摸到他的身上,全是血,还有温度。
只是他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时泾州,你醒醒!”乔知意喊他,他没有半分反应。
他的腹部还有鲜血流出来,右大腿那里好像也有一个伤口。
乔知意看着满手的血,心乱如麻。
她害怕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那微弱的气息让她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
冷静下来,她观察了这陷阱,大概有两米多高,四周都没有什么可借力的点,她根本就爬不上去。
手机没有信号,对外求救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自救。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她要怎么自救?
最主要的是时泾州,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办?
“时泾州,你醒醒,别睡啊。”乔知意急得不行。
这么下去,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不管她怎么喊,时泾州都没有反应。
乔知意急得想大哭,可是哭没有用,她必须得想办法出去。车上有吃的,有喝的,还有急救包,不能拖时间。
“时泾州,你最好给我挺住。在我没有爬出去之前,你别断了气。”乔知意一边找着踩脚点,一边跟时泾州说话。
她拿过时泾州的枪,对着墙壁使劲刨,“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去,我就不再问你要戒指了。你要是觉得我俩的日子还能过,我就跟你过。我会尽量不跟秦梦莎争风吃醋,我也会接受她是你朋友这个事实。”
“但是,也请你能够在意一下我的感受。你要是觉得我跟韩零来往过密没有问题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和秦梦莎之间的关系多一句嘴。”
这土坑的泥巴很硬,她用枪嘴刨了很久才弄出一点点梯坎。
刨出了一个脚尖可以踩的位置,又往上面再刨。
她继续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对你很失望。你一次次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去陪了别的女人,真的让我很心痛。走的头一天晚上,我问过你,你还是选择了去见秦梦莎。那一刻,我真的死心了。”
“我很想问你,既然那么在意秦梦莎,为什么不直接娶了她?她对你也有感情,大不了就是离婚,你也不会在意的,不是吗?”
“我是不能明白也不能体会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与众不同,又有多么的难分难舍。只是觉得,再好的朋友也应该有分寸。如果秦梦莎真的对你坦坦荡荡,你俩真是君子之交,我也可以把她当最好的朋友。”
“显然,你们对彼此的感情都不那么单纯。”
乔知意气喘吁吁地说着心里的那些话,虽然以前也跟他说过相同的话,但是今天她吐露得彻底。
“这一次,你说你是来找我的,还带来了那枚戒指。我是有些感动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对我有了感情。如果是,我请你可以对我坦诚一些,也能够多在意一些我的感受。”
“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出去,到时候还能活着回到江市,只要你能看清你的心,我……”
乔知意想说,愿意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这些话说给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听,只是费了些口舌。
这样的承诺,她没想过他到底需不需要。
很怕自己又是一厢情愿,最终闹出了个笑话。
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
“算了,还是先活着出去了再说吧。”
脚踩在现刨出来的两个梯坎,她使尽了全身力气可算是抓到了陷阱边缘,翻身上去,大喘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眼,还是没有信号。
如今想要叫援军肯定不行了,只有靠自己。
她去后备箱翻了一下,很庆幸医药包里的东西还算齐全。她又拿了点水和吃的,丢进了陷阱里。
在车子里也找到了手电筒,还有一把军用刀。
把车灯关了,以防被叛军发现。
再一次回到陷阱里面,首要做的就是取出时泾州身体里的子弹,处理伤口。
这段时间妇产科医生跟外科医生一样用,什么手术都得做。
没有酒精,没有麻醉剂,她剪开了他的衣服,看到腹部那里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时泾州,你是个男人,可得忍住!”
乔知意咬着牙,拿出了手术刀和手术钳,在他身上摸出了打火机烧了一下,才狠了狠心,对准那个枪伤下了手……
起码做了一个小时,才把两处的枪伤处理好了。
看着那两颗血淋淋的子弹,乔知意整个人都是软的。
她大喘着气,喝了一口水,靠着湿湿的墙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时泾州,那张嘴苍白,脸上沾了很多血和土,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了。现在没有多余的水去给他擦脸,只能任由他这副脏兮兮的样子。
“时泾州,如果你死在这里了,我就将就把你埋了。”
乔知意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他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他们先出去,还是被叛军先找来。
如同是亡命鸳鸯,坐在这里前路茫茫。
她让时泾州靠在她的腿上,用棉签沾了水润着他的嘴唇。
时不时地摸他的额头,关注着他的体温。
这一夜,乔知意根本就不敢睡着,她要给他换药,要注意他的身体变化,直到天光亮,时泾州还是没有醒来。最重要的是,他有了发烧的迹象。
乔知意吃了点东西保存了点体力,她又爬了上去,看了眼这地方,就算是车子有油,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找回去搬救兵。
在车子里又翻了个遍,找到了一些消炎药。
再次回去,她看了时泾州的伤口,再这么下去,就怕会化脓。
又重新清理了伤口,把消炎药洒上,心里已经很焦虑了。
“时泾州,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丢在这里,独自逃命去了。”乔知意咬牙切齿,包扎伤口的动作却是无比轻柔。
她抱着他,仰头看着这一方天地,此时她的心境就跟现在眼睛能看到的这片天一样,很压抑,很无助。
看着看着,倦意来袭。
她在眼睛闭上的前一秒,手摸到了时泾州的脸,喃喃自语,“你要是不再醒,我们就真的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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