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收工纪映淮前往《万卷书局》,拿取《蜀山剑侠传》最后一卷,倒不是说《蜀山剑侠传》已经完结,而是秦老板寻的人只看过这些。
时至今日此书尚且在连载之中。
纪映淮进入书局有些不舍道:“此书奇幻诡谲正是看的欲罢不能之际,却仅剩最后一卷可以阅读,那这日后岂不是要抓耳挠腮。”
“纪小姐若不嫌弃,此人也可自行续写,对这本书他也有自己的见解。”
“罢了罢了,狗尾续貂倒不如心存念想。”
“那看来也只能如此。”
两人来至书架后,纪映淮将最后书稿拿在手中装作翻阅摸样。
口中却说道:“此前告知焦阳晖一事有最新进展,池砚舟说舒胜与乌雅巴图鲁私下有联系……”
听完纪映淮汇报秦老板心中思索。
纪映淮却顺势问道:“郑良哲之言是否可信?”
可信!
秦老板知晓郑良哲身份,也知道郑良哲猜到池砚舟身份。
那么郑良哲提供这个信息给池砚舟显而易见是为帮忙,所以秦老板不会去怀疑,则表示池砚舟推断全数正确。
“池砚舟作何想法?”秦老板问道。
“他想将此事告知盛怀安……”
听完讲述秦老板直接开口:“不妥。”
“我也将他劝住。”
秦老板同纪映淮看法一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乃下策。
“不能以伤换行,尤其是伤上加伤。”
“那此事要如何处理呢?”
“何不将目光放的更加开阔些。”
“开阔?”
“舒胜且能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乌雅巴图鲁为何不可?”
听秦老板提出这样的疑问,纪映淮的思路也立马开始转变,觉得这种提议是有些新奇。
秦老板继续低声言语:“除掉乌雅巴图鲁后则需面对司城和真,对池砚舟而言看似是少了一个对手,却对处境没有太大改观。
可若能将乌雅巴图鲁收入麾下,池砚舟特务股队长职位则稳如泰山,加之傅应秋、盛怀安不想变动格局,说句高枕无忧也不为过。”
“只是拉拢乌雅巴图鲁一事,只怕困难。”
“自当存在困难,但并非没有切入点,只怕乌雅巴图鲁也不愿早早除掉池砚舟,乃是满清遗老派系命令而已。
此命令与乌雅巴图鲁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光耀门楣’背道而驰,无非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乌雅巴图鲁在满清遗老一脉之中,是否有机会成就事业只怕难讲,那为何不能另辟蹊径另谋高就?”
弱点!
痛点!
你要抓住对方的这些点,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或双赢。
乌雅巴图鲁的处境本就不好,想要出人头地的路子很多,当有一条好过现在的道路出现,你难保对方不做他想。
“需要我等出手相助吗?”
“交给池砚舟自己负责。”
此事现在将转变所谓性质,成为职场机构中的争权夺利,纵横联合!
旁人难以出手相助,唯有池砚舟方可行动。
见秦老板对池砚舟如此信任,纪映淮一时分不清是出于对其能力的肯定,还是对身份的怀疑,所以不愿过多协助。
但纪映淮已经拿着书稿离开。
第二日在警察厅再遇池砚舟,擦肩而过之际就将秦老板意思告知,看着纪映淮远去背影,池砚舟觉得自己还嫩的很。
好似经历很多成长很大,与军统上峰一比差距立显。
他遇此事后一直想的都是先解决一人,哪怕会有不利影响,却能避免二打一的局面长久存在。
从来就未曾想过纵横联合,我先拉拢一人不可吗?
二打一,为什么自己就一定要是那个一呢?
军统上峰的建议好似剥开云雾的巨手,池砚舟眼前思路瞬间豁然开朗。
潜伏工作便是交友取得信任,在其眼中都是敌人,乌雅巴图鲁与旁人没有任何不同。
姜还是老的辣!
军统方面之能力属实了得,他自认汇报组织只怕也能得到此点拨,却不能否认军统专业性。
拉拢乌雅巴图鲁!
只怕难有人想到池砚舟会有这等想法,同时具有隐蔽性。
当天晚上杨顺收工回来,池砚舟叫其来身前问道:“乌雅巴图鲁近日表现如何?”
“中规中矩。”
“司城和真呢?”
“同样没有异常。”
“搜捕工作进展如何?”
“毫无进展。”杨顺语气充满无奈。
池砚舟勉励两句令杨顺离开,他则拦住乌雅巴图鲁去路,对方见状问道:“队长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想晚上约你吃饭。”
“约属下吃饭?”
“正是。”
“队长有事直接吩咐即可。”
“聊聊舒胜的问题。”
乌雅巴图鲁一直等待池砚舟上当受骗,可却迟迟不见动静,现如今又听到这句话,虽脸色保持不变心理素质优秀,但眼底深处的异样神色转瞬即逝。
见状池砚舟趁热打铁问道:“有兴趣了吗?”
乌雅巴图鲁深知自己已经被动,今日定是要看看池砚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恭敬不如从命。”
“请。”
“队长请。”
两人一同离开警察厅,前往不远处的铁岭街,进入一家饭店之内。
这家店味道一般胜在距离够近,且具有包间方便交谈。
落座后随意点菜,等饭菜端上来池砚舟招呼乌雅巴图鲁动筷,对方心中万分好奇却想要忍住询问。
已经被动还不停追问,则今夜再难有拿回主动权的机会。
池砚舟一眼看穿乌雅巴图鲁心中所想,笑着说道:“你与舒胜见面一事,真当神不知鬼不觉?”
第一句话。
乌雅巴图鲁双唇便是一抿。
没能逃出最坏的结果。
“你让舒胜告知我焦阳晖一事,却迟迟不见我行动,你应当就能猜到些许,为何还抱有侥幸心理?”池砚舟再问。
“队长今夜便是想要当面羞辱我?”
“羞辱你?
那我为何不将计就计,将你除掉以绝后患呢?”
“除掉我?”
“平房区域什么情况你我皆了解一二,你用焦阳晖做局,若被我捅到宪兵队,你觉得自己能有好下场吗?”
“我听不明白队长说什么。”
“你现在知道怕了?
但也不必害怕,若我想要如此对你,则不会今夜找你吃饭。
当然你肯定会说自己死不承认,可你能保证舒胜也死不承认吗?
你是知道平房区域的利害关系,承认只会死的更快,但舒胜知道这一点吗?
他若承受不住宪兵队的压力开口,你就算是宁死不屈也没有意义,对付你其实不难。”
池砚舟每说一句话,乌雅巴图鲁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其实池砚舟若想如此做,也并非易事。
只是在揭穿乌雅巴图鲁时,这样说确实给对方很大压力,毕竟他明白背后的意义。
“队长究竟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比天高,不甘心碌碌无为,更不愿浑浑噩噩度日,才会接下如此凶险的任务,所以我心里敬佩你是一条汉子。”
“恐怕只会嘲笑我是一个傻子。”
“非也。
不甘心命运之辈我一直很看好,特务股内杨顺经历你应当也有了解,毕竟为对付我而来,身边心腹岂能不做调查。
杨顺同样不甘心自己命运,由我从呼兰县警察署提拔至警察厅特务股,时至今日的地位如何你亲眼所见。
或许你瞧不上杨顺此番处境,但你要明白他是从何处而来,又是用多久拥有这些东西,你还觉得不值一提吗?”
乌雅巴图鲁抬头看着款款而谈的池砚舟,眼神之中闪过一些不明所以。
他很是好奇的问道:“你今日对我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目的?”
“目的?
你觉得呢?”
池砚舟未做回答,而是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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