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没有值得勘验的价值,池砚舟问道:“何人最先发现尸体?”
“将人带来。”胡广命警员将路过行人带上前来。
“警官。”
“是你最先发现尸体?”
“是我。”
“讲讲过程?”
“我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分部街,路过这里见有人倒地于是上前查看,就看到刀子插进胸口……”
“你当时可曾还看到其他可疑人员?”
“没有看到。”
“再仔细想想?”
“之前一直有警官让我回忆,小人是真的不曾看到,发现有人被杀呼喊后第一时间赶来的人也是警官。”
可见当时这里行人稀少。
让警员将路人带走,池砚舟对胡广问道:“初步调查有何判断?”
“尸体身上没有任何钱财,包括手表等物全都消失不见,所以目前初步判断是劫财。”
“劫财?”
“属下认为作为冰城女高教务主任,腕表、钱包等物品理应是标配,此刻不见踪迹足以说明问题。”
胡广推断确实也有道理,但池砚舟心中明了,这是满清遗老方面故意想要混淆视听。
伪装成抢劫杀人的案子。
“能在这个地界上如此嚣张行事,想来你心中应该有所猜测吧?”池砚舟目光注视胡广。
帮派混混或地痞流氓,其实有非常高的区域分化。
最不受待见的小偷扒手,亦是如此。
你该在什么地方行窃,你就只能在什么地方行窃,手一定不要伸的太长捞过界。
胡广却愁眉苦脸回道:“池队长应当很清楚我们确实同三教九流都有打交道,正因为我们知晓他们的底细,因此小偷小摸时有发生,可敢如此嚣张当街杀人抢劫的,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因为我们不是抓不到他们,相反很好抓,这样做无疑是自寻死路,所以属下现在认为,舒胜是死在马家沟区黑山街不假,但肯定不是当地人员所为。”
“你现在就急于撇清干系?”
“属下没有一分一毫想要撇清干系的意思,只是将知晓之事全数告知,避免池队长调查判断依据不全。”
“直接说你所怀疑之人。”
“是。”
胡广心中确实有几人觉得可疑,池砚舟立马安排警员连夜抓捕审讯。
等警员开始行动,胡广继续说道:“根据属下调查到的线索可知,舒胜的工作地点和生活地点,理应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今夜他为何前来?”
“等明日一早,安排人员前去学校打探。”
“是。”杨顺立马领命。
满清遗老一脉故意约舒胜来此等地方,他却还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决绝的要除掉他,今日心中想好满腹的辩解之言,谁知道竟然毫无用处。
没有人给他开口的机会,擦肩而过便是一刀。
很多时候世事难料,舒胜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死的如此突然。
将胡广认为有嫌疑的人抓回来审讯调查,可以全部排除嫌疑,舒胜的死与他们没有关系。
等到天亮前去学校打探,无人知晓舒胜因何前往马家沟区。
徐妙清知晓昨夜池砚舟整宿未归,今早便得知舒胜被杀一事,她猜测两者之间应当有联系,不过池砚舟可见安全。
杨顺见徐妙清时还多有问好,说池砚舟公务繁忙未能前来,这让她放下心中担忧。
带着舒胜尸体池砚舟已经回到警察厅,只是调查没有任何进展。
他前去向盛怀安汇报。
“报告。”
“进。”
“股长,满清遗老一脉已经动手将舒胜除掉,后续我们要如何展开调查?”
“可曾遗留漏洞?”
“他们将现场伪装成抢劫杀人,拿走了所有钱财和值钱的物品。”
“那此事你便无需再管,交给刑事科负责便好。”
“就怕郑良哲给压力。”
“刑事案件当然交由刑事科负责,警察厅分工明确,难不成特务科能独断专行?
至于压力!
反正刑事科科长费涟与郑良哲关系要好,想要上压力就让他上,与我们没有关系。”
盛怀安早就想好,你郑良哲想要给警察厅压力,没问题。
负责人是你好友费涟。
你愿意怎么咄咄逼人,特务股都不会理会。
这直接就让郑良哲进退两难,你说不给压力这心中邪火难消,可给压力影响的是自己好友费涟。
让郑良哲为难去吧,盛怀安是不再去管。
且费涟想要推卸责任也难,刑事案件本就是你刑事科要负责的工作内容,推辞肯定推辞不掉。
除非你调查过程中,发现与反满抗日分子有关,才能将案件再送来特务科。
但说句不好听的,刑事科调查了多少与反满抗日分子有关的案子,特务科都懒得说。
功劳谁不想要?
因此到时你想要将调查任务塞回来,傅应秋也可表示警力不足,请刑事科负责调查。
“属下这就办理案件交接手续。”
“你和刑事科先办理案件交接手续,后就带队负责在冰城内搜捕红党会议代表。”
听到盛怀安让负责搜捕红党会议代表,池砚舟迟疑问道:“郑可安处的调查要如何向科长说?”
“此事我已经帮你打过招呼,科长同意你参与搜捕工作,至于郑可安的调查工作,若有需要科长会再联系你。”
“谢谢股长。”池砚舟本就表现不想参与调查,此刻当然是感恩戴德。
“目前冰城内部搜捕红党进展不顺,但冰城戒严问题影响颇多,上面有意恢复正常路口把守盘查,因此所剩时间不多,这将是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抓住明白吗?”
“属下明白!”池砚舟回答的非常认真。
心中却觉得算是好消息,起码知晓日满方面即将结束这样的搜捕戒严工作,只要能撑住最后这一段时间便可。
但却也明白这最后的时刻,将会是日满警员搜查最疯狂的时刻,不然盛怀安也不会让他参与进来负责带领警员搜捕。
看似有一丝曙光和结束的希望,但在此之前将会是最难熬的时刻。
从盛怀安办公室出来,池砚舟便带着舒胜的尸体,以及胡广提供的调查资料,包括特务股昨夜的调查资料前往刑事科。
与刑事科的警员办理了工作交接。
费涟心中很明白这件事情内的一些弯弯绕绕,但他毕竟是警察厅的人,私人交情归私人交情,现在若帮着郑良哲将案件压在特务股不愿接手,警察厅内高层就会率先不满。
故而费涟没有从中作梗,直接将案件接过来,同时向郑良哲致电。
郑良哲在电话内得知乃是费涟负责调查,大骂盛怀安阴险小人,却也表示自己不会再乱来,施压一事也就此作罢。
费涟电话内感谢郑良哲的帮衬,言改日请他吃饭。
至于说什么劫匪能如此嚣张,当街杀人越货,费涟觉得不太正常。
但现在不正常的事情太多了,费涟懒得将其全部搞清楚,索性命令刑事科警员负责调查,自己不去过多留意。
池砚舟已经开始点齐人马准备前去搜捕,司城和真站在集合的队伍之内,看着乌雅巴图鲁若有所思。
舒胜死了!
之前满清遗老派系中的人物,后投靠警察厅协助郑良哲掌控冰城女高。
与池砚舟关系匪浅。
现在却死了。
乌雅巴图鲁的脸色也不太好,司城和真觉得有没有可能对方想要等的东风没有等到,反而来了一场西北风。
将所谓的形势一片大好,吹的七零八落潦草不堪?
司城和真再观池砚舟,觉得此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不宜对付。
乌雅巴图鲁极有可能已经吃瘪。
当日让对方打前站做先锋,就是为看看池砚舟的斤两,现如今效果体现的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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