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色透着清辉。
稍显凛冽生硬。
温暖空气入夜不露寒意,街上行人渐多。
周身融入黑暗之中池砚舟朝着家中走去,多日未归今日回来徐妙清从房间内走出迎接,徐南钦同样关心其情况。
告知并无大碍一同入座吃饭。
出差外勤一事涉及特务股工作不宜详谈,徐妙清、徐南钦具是没有询问,倒也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爹的衣服已经从裁缝铺取回,时间上倒是赶得挺巧,后天便是过寿,我原以为你可能赶不回来。”吃饭期间徐妙清说道。
“我心中也是担忧怕赶不上,现在倒是刚好。”
“工作要紧,这等事情赶上便凑凑热闹,赶不上亦不打紧。”徐南钦表示不算什么。
“爹的意思是白日里该忙各自工作就忙,等夜里聚在家中吃饭便可。”
“也好。”池砚舟现在确实难说请假一事,倒不是说盛怀安不给假期,而是局势多变理应更加关注。
吃完饭池砚舟便进入房间早早休息,徐妙清紧随其后进来督促他睡觉,自己则是继续看书备课。
躺在床上池砚舟紧绷几日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徐妙清的气息萦绕,让其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醒来锻炼吃饭,用餐时徐南钦说道:“张婶到时晚上会晚走些,帮我们准备寿宴的饭菜。”
“让张婶也留下一同庆祝。”徐妙清觉得张婶都是自家人。
“自然。”徐南钦也正有此意。
“我明日回来的早些。”池砚舟出门前说道。
等目送二人离开后,徐南钦也从家中出来,前去西傅家甸区《韩医生诊所》。
“徐老板。”医护人员红白星见其过来,迎上前来说道。
“都说了很多次不用叫老板。”
“还是老板叫起来顺口。”
“随你,韩医生呢?”
“今日早上刚开门就有一位病患,韩医生在诊治。”
“那我等着就行。”
不多时病患从诊室内出来寻红白星取药,徐南钦这才推门进去。
韩医生见来人是徐南钦,从身后柜子内取出一封资料说道:“这是昨夜收到的情报。”
“谁送来的?”
“‘烛龙’。”
“有关郑良哲?”
“正是。”
徐南钦打开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烛龙’根据目前池砚舟所提供情报,认为郑可安或许存在问题,恐牵扯郑良哲。
实则徐南钦很确定郑可安就是有问题,他早已知晓。
将情报放置一旁徐南钦说道:“告诉‘烛龙’一切照旧。”
“他所说问题?”
“日满方面会帮忙核实,用不着我们先寒人心。”
“明白。”
此刻再无病患上门,韩医生索性又说道:“平房特别军事区域,上峰命令我们想办法渗透,打探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可从接到命令到现在为止,别说打探里面的情报,就算是想要靠近特别军事区域都很难。
此前安排一名成员前去试探,好不容易在当地警察署内获得‘临时居住证明书’,但在其中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有所行动,就面临了多次盘查。
后发现实在没有机会,只能办理注销手续将‘临时居住证明书’上交,才将在内见闻送出来,可用这些情报显然不能让上峰满意。”
韩医生所说的问题徐南钦自是知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要如何突破平房特别军事区域,但根本就无从下手。
日本人对平房区域的管控是令人发指的,你很难说找到机会进行打探,冒险行动无疑只会让成员白白送死,从而还要打草惊蛇让敌人更加防备。
“告诉上峰此事急不得,要慢慢找合适的机会,冲动行事只会适得其反。”徐南钦很冷静,匹夫之勇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怕死敢于牺牲的人当然有,可你让战士们白白牺牲有何价值?
就平房区现在的管控力度,谁在里面都寸步难行。
“先前提议拉拢发展平房区内原住民,看能否作为突破口了解内情,行动进展同样非常不顺。”
“高压环境内想要有合适人选,自是困难。”
“要不要从警察署、派出所内警员尝试入手?”韩医生提出自己这里的建议。
徐南钦闻言摇头说道:“我已经通过其他渠道了解过相关情报,警察署、派出所内的警员实则也在被管控之中,每日工作都做好明确安排,且很难获得单独行动的机会。
甚至也会每日都面临检查,看似他们是负责平房区日常事务的警员,实则没有相对自由可言,他们若想深入了解平房区难度同样非常大,如此情况下发展伪警察的工作极难展开。”
“那岂不是每一条路都被堵死?”
“所以才要徐徐图之。”
能找到办法徐南钦岂会愿意静观其变,实在是各方信息收集得知事不可为,只能选择暂且中断。
韩医生闻言坐在凳子上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
“平房区的事情现在不要急,中央方面要送新密码本入冰城,此事万万不能出现差错。”
“我们的交通员,负责在东北境内对接吗?”
“中央安排交通员亲自全程护送。”
韩医生明白如此安排是为了密码本的安全,于是说道:“最后一站接头地点安排在冰城内,我已经命人前去蹲守,中央交通员不管何时过来,都可有人接应。”
“拿到密码本后,第一时间启用更新,将新密码本向几处电台转达。”
“为何如此紧张?”
“我们目前使用的密码本,可能已经遭到泄露或破译。”
“难怪。”韩医生就说中央怎么突然要送密码本过来,还要全程护送不让东北交通员插手,看来怀疑此前的密码本被破译一事,和东北方面的潜伏情报人员有关。
换言之,中央认为泄露的可能性更大。
韩医生低声问道:“密码本泄露一事要查吗?”
“已经在暗中展开调查,且电台工作基本上全部叫停,非联系不可的则启用备用的简易密码本,但简易密码本更加容易被破译。”
容易破译与已经泄露相比较起来,自然是先用简易密码本过渡一下。
说完密码本一事,韩医生又道:“对了,司城和真这里的情报有没有最新进展,‘烛龙’表示池砚舟想要了解。”
提起司城和真,徐南钦同样皱眉。
“日本人安排司城和真进入警察厅特务股,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究竟给其安排了何种任务则难窥探。
目前在新京等地都有调查,只是所掌握的线索不多,你让‘烛龙’转告池砚舟,司城和真处的事情可以静观其变,任由对方施为。”
韩医生明白徐南钦的意思,无非就是既然拦不住,便无需勉强。
不然司城和真这里问题难以解决,可能还会因为你的勉强行事增加新的隐患,索性不管不顾保证池砚舟的潜伏安全性。
池砚舟的安全直接关乎徐南钦,韩医生认为这个安排是合理的。
不可因小失大。
再者司城和真处掌握的任务,究竟是针对军统还是红党或第三国际,现在你同样不知道。
与其这种情况下想要有所行动,真不如不做理会。
“我会将消息通知到位。”
“今夜诊所收工后你等我,另有一重要事情要谈。”徐南钦听到外面有病患登门,知道现在不宜继续交谈,只能约在晚上。
“你明日过寿,我是去还是不去?”
“家里人随便过一下,你去凑什么热闹。”
“在你心里我反倒不是家里人了。”
“从来也不是。”徐南钦不理会韩医生的玩笑,推门从诊室离开,让诊所可以正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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