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的能力,盛怀安还是很放心的。
从得知这个情报展开调查到目前为止,池砚舟所做的决定都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也顺利将所谓的“四黑”找到。
接下来的工作就会变得容易。
找人往往最是困难。
找到人之后最差的结果无非也能抓捕一人,总之就是你已经有了收获,现在是想要将收获扩大。
至于这个收获究竟能扩大至多少,则看两个方面。
其一自然是四黑此人究竟任务是什么,若任务重要你才有扩大的空间。
其二就是负责调查任务的人,能不能有这样的能力。
显然盛怀安对池砚舟还是比较看好,所以让池砚舟继续负责后续的调查,这等时候当然是不能换人。
最艰难的工作都是池砚舟完成的,你这里现在换人接手岂不是摘桃子,没有这样的说法。
得到盛怀安肯定后,池砚舟由办公室出来,带领杨顺等警员开始暗中调查。
池砚舟对于接下来会调查到什么心知肚明,却还是表现的很在乎,对各方面的安排没有任何松懈。
找到四黑定点跟踪之后,肯定是能发现线索。
白日里四黑在家中一直都没有出门,而是等到晚上才离开,前去见了另一个人。
此人也在东傅家甸区内居住。
两人见面时间很短,也不知交谈了什么,可从选择晚上见面,而且交流时间急促,警员可判断出来此人是有问题的。
与四黑应是同党。
杨顺急忙将此事告知池砚舟,他心中明白这是组织参与行动的另一名同志,现在要渐渐让行动小组浮出水面。
既然发现同党,池砚舟安排警员将此人也监视起来。
同时池砚舟也赶回警察厅汇报此事,这算重大发现。
盛怀安今日还未收工离开,池砚舟在门外喊道:“报告。”
“进来。”
“股长,今日跟踪四黑调查,发现他的另一名同党。”
“收获可观。”盛怀安露出一丝笑意,这才跟踪监视四黑第一日,就有所发现,岂能不算好消息。
池砚舟却有些担忧说道:“四黑与其见面,时间短促可见所说问题是很简短的,可既然都冒险要会面,却没有交谈太久,属下认为或许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已经商议的差不多,才会如此。”
面对池砚舟的分析,盛怀安觉得确实有可能,于是说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调查掌握清楚对方的计划是什么,避免抓捕后他们死不开口,我们甚至都难以阻止他们的计划。”
“属下明白。”
抓捕四黑和今日见面同党,若两人宁死不屈。
特务股便什么消息也得不到。
这样的情况下,甚至敌人还可以继续任务,因你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你如何阻拦?
所以盛怀安非常敏锐的意识到,你要暗中将对方任务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这是最为保险的情况。
因对方万不会猜到自己已经暴露,警员的行动是处于有利位置的。
这种情况之下盛怀安自然是想要再进一步,将功劳最大化。
池砚舟这里同样表现的很兴奋,毕竟已经看到任务立功的希望,谁能不充满干劲呢?
叮咛嘱咐后池砚舟才从盛怀安办公室内离开,杨顺等在外面问道:“队长,接下来如何安排调查工作?”
“将目前发现的人员全部跟踪监视,想办法弄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
“乌雅巴图鲁新屯听来的情报,没成想真的立功。”杨顺这句话确实有些羡慕的成分。
你说调查电电会社发电机遭遇袭击一事,原本就是查无可查。
可偏乌雅巴图鲁选择去新屯镇调查,确实是没有任何与发电机相关的收获,但从货郎嘴里得知四黑情报。
如今兜兜转转经过多日努力,是真的有所发现。
且已经通过对方锁定一名同党,那么任务的功劳就没办法去预见了,极有可能是巨大的。
这等情况下由不得杨顺不眼红。
似是看出对方心思,池砚舟说道:“你知为何乌雅巴图鲁,一直要负责路卡吗?”
听到这个问题杨顺心说,不是路卡同样重要吗?
可转念一想瞬间问道:“队长的意思是?”
“你明白就好。”
“多谢队长。”
杨顺明白!
他明白什么?
乌雅巴图鲁发现情报不假,可若后续调查都是杨顺亲力亲为,则他同样功劳不会小。
起码与乌雅巴图鲁可以平分秋色。
但若乌雅巴图鲁也参与调查全程跟随,那么他的功劳将无人能及,毋庸置疑是首位。
杨顺此时此刻才算是明白池砚舟的良苦用心,当即心中感动。
池砚舟需要让乌雅巴图鲁留在路卡,且还要让对方感恩戴德。
又不能因为此事影响杨顺与自己的关系,所以现在一句话让其也感动不已,一举三得。
他无需明言,杨顺就能理解。
毕竟说到底杨顺可是直接投靠池砚舟,甚至是在金恩照还活着的时候,这关系非同一般。
当时池砚舟可什么都还不是。
乌雅巴图鲁早前是为对付池砚舟而来,此刻归顺是不假,但究其原因还是技不如人。
两者本质上是有所不同的。
池砚舟现在所表达的就是对杨顺更为信任,这合情合理。
离开警察厅杨顺说道:“请队长放心,属下一定会认真调查,将此事查的明明白白。”
“你认真完成工作,在下面警员心目中地位不会受影响,乌雅巴图鲁也算是负责一处任务,与基层警员有所区分,这样他也不会心中抱怨,你可明白。”
“队长高瞻远瞩,属下受教。”
杨顺认为池砚舟所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他们二人之间是信任的,与乌雅巴图鲁是利用。
让对方为自己所用,肯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施以恩惠是必然的。
但这不会撼动杨顺在池砚舟心目中的地位,杨顺认为有这些便足够。
只是在临别前,杨顺有些担忧的提醒说道:“股长会不会……?”
无需将话说的太明白,池砚舟就知晓他的意思,无非是担心盛怀安看中乌雅巴图鲁的能力,甚至是威胁到池砚舟队长的位置。
“放心。”池砚舟言语极其自信,你若是连手下人员的军心都稳不住,你还想要掌控大局吗?
杨顺也是被池砚舟这样自信的话语感染,觉得好像确实无须担心,这才放心的回去休息。
池砚舟倒也不是完全假装自信,乌雅巴图鲁的身份放在这里,他很明白盛怀安不可能对他有太多兴趣。
甚至退一步讲。
你乌雅巴图鲁当时背后有满清遗老派系支持,来冰城不照样被池砚舟拿下,甚至收入囊中为己所用。
若非顾忌满清遗老派系风波不断,池砚舟甚至都可以要了乌雅巴图鲁的命,那你说谁的能力更强。
所以对这一点池砚舟丝毫不担心,更别提现在乌雅巴图鲁在盛怀安这里,可是还有嫌疑呢。
萨尔图一事尚且云山雾罩。
此番带回情报立功确实可以证明其清白,但等尘埃落定后就会得知,乃是红党成员行动。
萨尔图是军统方面。
严格意义上讲,盛怀安依然可以保持怀疑,这没有问题。
毕竟两党之间的争斗,日满方面又岂会不知?
杨顺的担忧池砚舟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目前全心全意负责眼前任务,看如何才能顺利完成。
在减少损失的同时,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才是重中之重。
池砚舟回去途中心思也是一直在考虑,但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他难以出面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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