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
仓库房间久无人使用布满灰尘,今日匆忙启用并未打扫,呼吸间尚且能感受到尘土进入肺部。
鼻腔中更是充满灰尘独有的味道。
屋顶悬挂的灯泡也是稍有蒙尘,灰蒙蒙的灯光让房间之中更显压抑,裸露的电线纠缠在一起,蜿蜒的好似看不到尽头。
池砚舟尽可能的让自己平复心情,他明白今日盛怀安不是闹着玩,安排在仓库进行可能会出现的审讯,便已经是给池砚舟选好了后路。
但他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这样?
哪怕石当方面行动真的出现重大失误,甚至军统成员遭到逮捕,提供自己所知道的情报。
那也绝对不会这么快就抓到他。
层层抓捕轮不到池砚舟。
一时间巨大的压力袭来,措手不及的感觉是难以避免的,所以池砚舟此时此刻还未想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毕竟军统已经前去金山确定过的信息,谁能想到会出错?
外面又有脚步声,紧接着二楼另一处房间的门被打开,好似又有人员被关进去。
池砚舟现在仅有老实待着,他的配枪已经被王豪给拿走,且就算是有枪在手,他也不会使用。
又听闻汽车驶来的声音。
一辆桥车停在仓库门前。
车门打开盛怀安、陆言一同从车上下来。
盛怀安喜怒不形于色,陆言同样如此,哪怕此刻胜券在握,他也没有任何小人得志的表现。
经历大起大落,也使得陆言有所成长。
“科长。”
“陆主任好手段。”
“多谢科长支持。”
“陆主任打算如何审讯?”
“不妨先看看池股长的态度,若是愿意配合,我们也能省些力气。”
“也好。”
言罢两人朝着仓库内走来,在王豪等警员陪同下,来到二楼。
率先进入池砚舟所在房间。
随着房门被打开,池砚舟看到盛怀安与陆言联袂而来,他其实心中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过此时此刻表现的却没有任何慌张,好似陷入必死局面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科长。”池砚舟起身问好。
“坐。”
“多谢科长。”
“池股长还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事到如今依然滴水不漏。”陆言的话语紧随而来。
池砚舟对其讽刺之言不予理会,而是说道:“陆主任倒是稀客。”
“池股长是打算自己配合,还是宁死不屈?”
“陆主任此言何意?”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我们多费口舌。”
“此言差矣,今日之事我尚且一头雾水,何来心知肚明一说。”
“池股长,今日选择在仓库内见面,而不是警察厅的审讯室,你可知为何?”
“愿闻其详。”
“没有用刑的必要,若不配合你唯有一死,明白吗?”
闻言池砚舟笑着说道:“你来用刑?”
这句话就是嘲讽陆言,早年也对池砚舟用过刑,可结果呢?
大家显然都知道。
见事到如今池砚舟还是这幅态度,陆言开门见山说道:“石当的事情你作何解释?”
“杀个屠博还用解释?”池砚舟无所谓的说道。
其实池砚舟明白发生何事,但若是他只是特务股股长,在面对这种情况之后,第一反应只能是屠博的事情被发现。
所以这一刻他还是要挣扎一下,池砚舟的挣扎已经不是为了活命,盛怀安今日的安排就没打算让他活,无非是不想被定罪罢了。
池砚舟也很想在这最后一刻,表明身份大骂日寇汉奸,像个英雄一样死去,但他没有这样的资格。
他明白盛怀安就算是杀他也不会闹的大张旗鼓,所以家里人甚至包括纪映淮在内,大概率短时间内不会受影响。
因此他不承认,能带来更多的好处。
“你明知道我们说的不是屠博之事,他死得其所。”
“还有何事?”
“池股长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陆主任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在这里弯弯绕,浪费科长的时间。”
“石当母子乃是我安排……”
陆言也不废话,将事情告知,想看池砚舟作何解释。
但听罢这番言论,池砚舟面向盛怀安说道:“科长,属下确实暗中插手石当的任务,不过目的是为了抢夺功劳,和扼杀陆主任的翻身机会。
原计划是杀掉屠博泄愤,然后抓捕母子二人,至于说有人通风报信,导致反满抗日分子前来接应,有没有可能是陆主任贼喊捉贼呢?
我们二人本就有仇,且陆主任现在处境很差,听说南岗警察署陈署长也是见其不喜,这等情况下自导自演一出戏,引我入局然后暗中给反满抗日分子送情报,最后脏水都泼在我身上,当真好计谋。”
池砚舟也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盛怀安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陆言这个处境下,他是不敢进行所谓的自导自演,有这种情况存在但可能性太低。
盛怀安不会听信你一面之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陆言在听到这番话时,压根就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是笑着说道:“池股长果然是能言善辩,这等时刻还能想到这番说辞,但你也应该明白意义不大。”
“陆主任剑走偏锋,偏偏选择这等异于常人的决定,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池股长,当真要如此冥顽不灵?”
“科长,我池砚舟问心无愧,加入警察厅这么多年,功劳、苦劳应该都不少,今夜就凭借陆主任三言两语,您就相信我与反满抗日分子私通?”
面对池砚舟的询问,盛怀安只是说道:“目前还在调查,稍安勿躁。”
“要查也要连陆主任一起查,他自己给反满抗日分子通风报信诬陷我,贼喊捉贼。”
“我会考虑。”
言罢盛怀安就与陆言离开房间,站在二楼护栏前,看着昏暗的仓库,陆言说道:“科长,池股长现在看来是不打算配合的。”
至于池砚舟诬陷他的话,陆言压根就没有解释,因他很明白没有解释的必要。
整件事情是陆言亲自部署,甚至提供给特高课的情报内,有并非交通线获悉的线索等等。
他是不可能在最后关头自导自演,那么东窗事发将毫无生机。
且这件事情基本上都在意料之中,陆言若是通风报信,军统方面会立刻相信吗?
只有他们的潜伏工作人员通风报信,才会格外重视。
盛怀安也明白,说陆言是罪魁祸首很牵强,毕竟杀屠博的人是谁?
池砚舟!
军统行动配合的是什么?
杀屠博的枪声。
这一点是只有池砚舟才能做决定,陆言并不能指挥杨顺。
“去见杨顺。”盛怀安说道。
两人又来到另一方面,杨顺看到盛怀安和陆言,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但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起身问好。
“你自己说,还是等我问?”盛怀安的气场非常强大,一句话就让杨顺有点喘不过气来。
可是最终杨顺咬着牙说道:“属下不知道科长想要问什么?”
“屠博的死?”
“屠博有想要通风报信的举动,属下担心他打草惊蛇特务股的任务,所以只能开枪将人打死。”
“你确定?”陆言这个时候出言问道。
杨顺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自己只能这样说,不然池砚舟倒霉他更没有好下场。
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我确定。”
“你们科长都说,是想要杀屠博泄愤,且你们的任务,不就是通过屠博才开始进行的吗?
他通风报信,你觉得说得通吗?”
“任务是特务股的任务,陆主任的话我听不懂,屠博确实有想要通风报信的意图,这点我很确定。”
听到这样的回答,陆言笑着对盛怀安说道:“池股长的手下,还真的是忠心耿耿。”
盛怀安被陆言当面说这些话,自然明白对方是有些打趣,好似警员不听科长的,听股长的。
但特务股警员出现这种情况,盛怀安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做股长的时候,王豪难道会违背他的意思,回答傅应秋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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