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熊山现在的说法，确实不应该查无所获。
池砚舟望着远处江岸旁的货船，言语询问：“有冰城人员登船吗？”
“起初我是严禁船上的人下来，同样不许船外的人上去，只是时间一长货主心急如焚，要求上船查看货物情况。
再者那些船员的吃喝拉撒也要有人负责，我索性让他们安排送食物等生活必需品。”
其实按道理而言是不应该让船外人员登船，但侦缉队这里压力同样不小，且也不想投入太多经费在其中。
但对于上船送东西的人而言，他们离去时都必须空手，侦缉队会有非常严格的检查。
不可能带走任何东西。
见状池砚舟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安排警员先行搜查一番。”
其实熊山已经带人搜查过很多遍，现在觉得压根就没有搜查的意义，但特务股警员并未搜查过，显然也担心侦缉队工作存在失误。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熊山才没有多言，让池砚舟请便。
货船虽是不小但搜查起来难度不大，导致效率很高，今日一日就结束全部货船的搜查。
可结果呢？
一无所获。
熊山来到池砚舟身旁说道：“池股长，搜查是没有用的。”
“熊队长，既然搜查都找不到东西，那我们继续调查下去也没有意义啊。”
“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池股长可一定要帮帮忙。”
熊山现在骑虎难下。
消息重要导致上面非常重视，严令他必须调查出端倪。
可长时间扣押货船，让货主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极为不满。
事到如今必须要有所收获，熊山才可在两头交差，不然麻烦不会小。
哪怕真的没有违禁品，你也要将是谁负责运送违禁品调查出来，从而可以查到军统的重要情报。
而不是现在这样各方都已经得罪死了，你来一句没查到？
有几位货主可是签了合同要交货的，现在货就在冰城却无法按期交货，买主从最开始的催促，到现在按照合同要求赔偿。
货主解释货物被扣押，但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看合同。
货主为日后声誉考虑，只得高价赔偿。
损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你让他们找日满政府的麻烦，这些人自然不敢，可熊山不过队长罢了，或多或少都会有影响。
再者你还没有调查到线索，日满政府的人也对你有意见，谁保你？
见熊山这幅态度，池砚舟认真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容我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说。”
“好。”
调查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侦缉队这里多日都没有进展，特务股不可能上来就找到线索。
熊山明白要有耐心。
池砚舟带队回到警察厅特务股，首先去和盛怀安汇报今日情况，其实就是没有情况，所以简短汇报便结束。
随后回到股长办公室内。
杨顺、那芷琪两人在其中。
“你们二人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杨顺率先开口说道：“货物应该是不在船上，要么就是情报有误，或是军统提前意识到情报泄露，所以放弃了此次运输货物的想法。
再者便是货物被暗中运走，侦缉队方面没有察觉。”
那芷琪顺势说道：“属下的看法和杨队长差不多，所以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应该不是货物，而是谁才是运送货物的船只。”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那明日就依次会一会船上的人，既然运送货物必然要安排人员同行，船上的船员之中，肯定有存在问题之人。”
“属下明白。”
“今日早些休息。”
“是。”
两人离开之后池砚舟也起身朝着警察厅外走去，实则是想要遇到纪映淮，好在他对纪映淮每日离开时间较为熟悉。
偶遇！
池砚舟趁着寒暄之际将事情汇报。
非常明确便是军统任务，所以用不着拖延耽搁。
纪映淮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却已经将情报牢牢记住，今夜就会将消息送出。
池砚舟回到家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前去码头调查船上人员，依次接受审讯。
……
……
韩医生今日来诊所时间较早，还不到上班的规定时间。
所以先行与徐南钦一同回办公室聊天。
进入办公室后，韩医生立马说道：“敌人这里对码头的调查没有放弃，目前已经移交给警察厅特务科负责。”
“谁带队？”
“‘春归’。”
“东西处理的足够干净吗？”
“东西是处理干净，但敌人的态度明显不会息事宁人，若是这样一直关押接受调查，难免会有影响。
就算有‘春归’在可以控制影响，可船员全部都困在其上，必然也会影响其他线路的情报工作，目前泄密的内鬼是谁我们还没有调查到，就怕这个内鬼通过这件事情意识到，哪艘船才是关键所在。
到时候反而是可以通知敌人，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韩医生问题考虑的比较长远，这些隐患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不能视而不见。
“敌人此次态度如此坚决，可见是掌握到了确切的情报，内鬼之危害重大，必须要解决。”徐南钦作为军统在冰城的负责人，不仅仅是要对付汉奸日寇，甚至还要对付军统内部的叛变人员。
且往往就是这样的叛变人员，会给整体带来更大的危害。
可偏偏这类人从反满抗日开始到今天，一直就没有少过，令人唏嘘。
“确实迫在眉睫。”
“‘春归’对于内鬼一事，有线索吗？”
“他这里有想要打探的意思，但侦缉队方面也很保密，没有透露。”
“敌人是不会轻易告知的。”
“但我们时间不多，就怕敌人有朝一日会反应过来，货物被我们沉江。”韩医生觉得这个手段虽然够果断，算是壮士断腕。
可敌人也是能反应过来的。
现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其根本原因是违禁品的价值都很高，敌人不觉得军统会如此果断。
只是若迟迟调查不到，那么也肯定会有猜测。
徐南钦也明白这一点，他说道：“那不如就来一招祸水东引。”
“祸水东引？”
“既然是‘春归’负责调查，不如让他调查到那些违禁品，算是彰显他的调查能力。”
“可是那些货物当时是沉在我们的船只下面，也有想过等风头过去之后，找个时间再捞上来。
哪怕电台、炸药之物可能受损，但总归还能有些能用东西，甚至零件，所以位置是固定的。”
你这个时候将东西找出来，那么一看就知道是谁沉的江。
徐南钦则是说道：“‘春归’可以做出推断，沉江之人是故意挪动了货物的位置，目的就是想要栽赃陷害。”
“这个没有证据。”
“各船现在还是自己负责吃喝拉撒吗？”
“是。”
“那就安排人员上去，给弄出一点证据来。”
“你的目标是？”
“兴荣公司劳民伤财，搜刮民脂民膏都进了日满的口袋，这次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我通知‘春归’配合。”
“具体细节他会处理好，我们将证据做好就行。”
“是。”
徐南钦和韩医生都明白，这一次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船员要自由活动才行。
先稳住内鬼。
虽内鬼能不能从船员被困之中，意识到问题谁也不知道，但这种情况下是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的。
好在池砚舟负责搜查，那不如就快刀斩乱麻，让敌人找到违禁品，也算是搜查告一段落。
至于兴荣公司是罪魁祸首，日满方面会不会相信，那是他们的事情。
总之调查只要有了结果，就不可能继续将船只扣押，大家早都已经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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