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生被带过来的时候，身形有些佝偻。
他胡子拉碴，似乎很多天没刮过了。
清瘦的脸庞上，满是阴郁。
可看见罗盛行，他立刻挺直了腰杆。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王建生坐在了警察给他指定的位置。
罗盛行赶紧站了起来。
他的神色有些动容。
还记得二十年前，王建生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
如今，却落得这般模样。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建生……”
“不要这么叫我！”
王建生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杀意。
他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看着罗盛行：
“说吧，不是说要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吗？”
罗盛行的手微微颤抖了下，然后才叹了口气：
“他们都告诉你了吧？我不知道钱大壮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当年跟我一起出去，最不靠谱的人之一，就是钱大壮！他说的话，不能信！”
“那我应该相信谁？”
王建生忽然怒吼出声。
“相信你吗？可是我大哥说跟着你能赚大钱，最后呢？他死了！人没了！”
说到这里，王建生闭了闭眼睛。
他依稀记得，爷爷经常带着他们兄弟两个下地干活。
哥哥王建民因为心疼他，经常会干更多的活儿。
有吃的也会先分给他。
当年，是他说想出去赚钱，让大哥在家照顾爷爷的。
但大哥担心自己出去受欺负，才瞒着他先行离开了。
他只能在家照顾爷爷。
兄弟两个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有钱了，各自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
王建生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等来了哥哥的死讯。
罗盛行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沉默片刻，他才终于再次开口：
“这件事儿，是我不对，我该道歉……”
“你该偿命！钱大壮说你为了钱，害得我大哥跟人打架，然后死在了混混们的手里。你不该死吗？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啥给我五万块了，那些钱，是你为了赎罪吧？”
“钱大壮他就是在放屁！”
罗盛行愤怒的站了起来：
“明明是他，是他诱惑你大哥，让你大哥走上了歪路才没了，他怎么能……”
激动了说了几句，罗盛行忽然停了下来。
王建生眼神微眯。
“你说什么？”
罗盛行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才道：
“这件事儿，我原本答应了你大哥，永远不会告诉你的，但你现在的样子……你大哥看了，应该会很心疼吧？建生，你大哥……”
罗盛行说着，看了一下四周。
“美兰，陆兄弟，要不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单独跟建生说说。”
“不用！”
王建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直接拒绝道：“直接说！”
罗盛行只好道：
“罢了，其实也没什么，你大哥都走了这么多年了……”
“当年，我还不知道钱大壮是那样的人，他跟着我出去后，花花肠子就露出来了，开始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被我警告了，他原本要赶他走，但是他苦苦哀求，说什么家里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他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他得挣钱，我看他有悔过的心，便让他留了下来。”
“那个时候，钱大壮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你哥，说你哥是个好人，他想交个朋友。”
“你哥后来跟钱大壮的关系也不错，我以为，你哥会带着钱大壮一起变好，怎么也没想到，钱大壮居然教坏了你哥。”
“你大哥一心想赚钱，更想早点给你打钱让你娶媳妇儿，所以什么赚钱的活儿都干！”
“钱大壮便利用他这个心理，带着他行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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