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显得很漠然。
冯文辉点点头，不敢再说话了。
大智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有点苍凉感：“我伤了你，进来这里，是我应该接受的惩罚，因为你也是受到了一辈子的影响，所以，我真没有怪你这一点，现在，现在你承认了当时我是自卫才伤害到你的，算，算是吧！算是给我还了一个公道了。”
说完以后，大智低下了头，有点黯然之色。
“我最近想起这个事情，就觉得很愧疚，所以，我一直在考虑，推翻我之前的供词，承认你是自卫捅伤我的，而且是无意识的。”
大智咬着自己的嘴唇，抬头看了看冯文辉：“你很纠结，所以你最近老是愁眉苦脸，而你的纠结就是，如果你推翻自己的供词的话，也许真的能够让我早点出去，但是，你的那些所谓的朋友，还有你的父亲，就会受到牵连，是不是？”
冯文辉惊讶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猜到的？”
“你当时在医院里半条命躺着，如果不是你父亲在后面做这个手脚，你们也告不了我入狱，这个事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只是，我没有你父亲那么大的能量，也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我认了这个事情。”
大智说完后，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情绪缓和下来。
“我，我也想到了，应该是我父亲在背后做了什么事情，如果我翻供了，那我父亲就......”
冯文辉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自己依旧还是混蛋一个，似乎只顾虑到了自己的父亲了，自私，是他迄今为止还没有能够摆脱的问题。
但是这种自私，似乎每个人都差不多。
大智叹息了一下：“你认同我是自卫才伤害你的，这已经给我公道了，你不需要想了，如果我换回你的角色，我也一样会顾虑自己的父亲受到事情的牵连，毕竟，那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抚育自己长大的人，赐予自己生命的人，我明白得到你的难处。”
他伸手在冯文辉的腿上拍了一下。
冯文辉惭愧地低下了头。
“这件事情，你给回我公道了，但是你欠我的，以后你要记得还我，你没问题吧？”
听到大智的话，冯文辉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睁大了双眼，一直紧盯着大智看。
“你，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
“我说这个事情就算了，别去翻供了，到此为止，就当是你欠我的一份情，以后你要还给我。”
冯文辉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着，然后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说真的？”
“对，我说真的，你敢不敢欠？也许未来的代价非常大。”
“敢，因为，因为我是为了我的父亲。”
“嗯！同时你父亲当初也是为了你。”
“是的，所以，我希望欠你的，未来，未来无论多大的代价，我都认了，或者，我，我可以写个欠条给你。”
“不需要你，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
大智说完，对他笑了一下，起身离开了这里。
不是大智傻，这一年半失去自由的光阴，他比谁都要难过，而是他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谁也不会真正牺牲自己的父亲而去换取另外一个人的一年坐牢时光，如果自己是冯文辉的这个角色，自己也一样做不到。
与其让冯文辉一直纠结下去的话，不如自己豁达一点，让他不要继续纠结这个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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