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盏出去的时候，小荷包蛋正乖乖坐在沙发里，一抽一抽的，明显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你爹好像不要你了？
宋问盏觉得商则寒多半说的是气话，还是先让言言在她这里待着，晚上陈见应该会来接。
她走到商言言旁边坐下：“言言，姐姐给你点午饭吃，你想吃什么。”
商言言扭头紧紧抱住她的腰，委屈巴巴道：“姐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宋问盏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不上不下，憋得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她轻声道：“言言，姐姐没有丢下你，姐姐只是……有点事暂时离开了，姐姐本来打算一会儿就去幼儿园看你的。”
商言言瘪着嘴，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是爸爸说，你不愿意给我当妈妈。”
宋问盏道：“言言，姐姐没有不愿意给你当妈妈，只是……”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商言言那么小的孩子，解释那么复杂的事，宋问盏想了想：“言言，妈妈是一种身份上和情感上的关系，不一定是必须要住在一起。不管我们离得有多远，姐姐都会一直爱着你。”
商言言仰着小脑袋，泪眼朦胧的问着她：“那你是和爸爸离婚了吗？”
宋问盏：“……”
商言言抽噎道：“爷爷看的电视剧里就是这样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就不住在一起了。”
宋问盏默了两秒：“也可以这么理解。”
商言言重新埋进了她怀里：“那我要和姐姐一起住，不要跟爸爸了。”
“言言……”
“电视里的小朋友都是和妈妈一起住的，他们跟着爸爸住会被新来的妈妈打，还要被妈妈带来的小朋友欺负，好可怜的。”
宋问盏太阳穴跳了两下，商老爷子每天在家里都是看的什么电视剧。
她觉得，商言言和他爹一样，都需要冷静一下。
宋问盏轻轻拍着商言言的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一会儿，商言言趴在她怀里睡着了，但在睡梦中也紧紧抓着她的衣服，生怕她会再次离开。
宋问盏给商言言把帽子取了下来，又拿了旁边的薄毯给他盖上。
她就这么坐在他身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晚上，宋问盏不出意料的等来了陈见，只不过陈见不是来接宋问盏的，而是拎了两个大行李箱，和一串钥匙。
陈见道：“这里面是小少爷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这是位于市中心一套公寓的钥匙，那里很安静，宋小姐和小少爷都不会被打扰，离幼儿园也只有十分钟的车程。”
宋问盏：“？”
她靠在门边，冷了声音：“商则寒是真的不要他儿子了吗。”
陈见职业化的笑容：“商总说，他尊重小少爷的决定。”
“那他尊重我了吗？”
陈见早有准备：“宋小姐想要的东西，已经放在公寓里了。”
“……草。”
陈见道：“商总说，还是和之前的约定一样，直到小少爷上了小学，宋小姐就可以离开了，除去那幅画以外，宋小姐还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宋问盏冷笑了两声，把商言言的东西拎了进来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见只感觉扑面而来一阵厉风。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身下楼。
陈见上了车：“商总，都处理好了。”
商则寒神色淡淡：“她说什么了。”
“宋小姐什么都没说，就……笑了两声。”
商则寒道：“开车。”
……
听见关门声后，商言言才从房间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陈见是不是走了。
宋问盏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商言言小跑着过去。
宋问盏蹲在他面前，正色道：“言言，姐姐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回家吗，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商言言用力摇着头，跟摇拨浪鼓似的：“不要，我要和姐姐住在一起。”
宋问盏道：“那你可能会很长时间都看不到你爸爸，如果你想他了，姐姐也不会再和你去公司找他。”
商言言上前抱着她的脖子，小模样可怜的不行：“我不要爸爸，就要姐姐。”
宋问盏抱着他，无声叹了一口气。
那行吧。
宋问盏站了起来：“那我们走吧。”
商言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去哪儿呀。”
“搬家。”宋问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了。”
商言言开心的原地蹦了起来：“言言终于可以和妈妈住啦！”
宋问盏笑了笑，反正离小荷包蛋上小学至少都还有一年的时间呢，管他呢。
先过好眼前的生活吧。
宋问盏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下，和商言言的一起，搬去了市中心的公寓。
商言言的小身影一直很忙碌，又是给宋问盏拎包包，又是和宋问盏一起推行李箱，活力满满。
打开公寓的门，宋问盏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时隔那么多年，她终于拿回来了爷爷众多遗物中的一件。
这个公寓明显是才有人来打扫过，里里外外都很干净，一应物品齐全，冰箱里也堆满了各种各样新鲜的食材和水果。
宋问盏给商言言找出了睡衣，让他洗了澡，又给他讲了睡前故事，把他哄睡着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
她现在感觉累的不行，浑身酸疼。
宋问盏拿出手机，也不知道怎么点开了商则寒的对话框，她看着上面自己给他发的消息，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病。
她打开右上角的小人图标，然后点了删除好友。
紧接着，电话号码也拉黑了。
反正商则寒也不打算再和她联系了，一直都是让陈叔叔转述，那她也没有留着他联系方式的必要。
做完这一切，宋问盏趴在沙发里，怔怔看着远处的夜景。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天一夜都经历了什么，本以为以后都不会再和商家的任何人，有任何关系，可不过24小时，她就短暂的，获得了商言言到小学前的抚养权？
看来有病的不是她，而是商则寒。
他疯起来比商尧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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