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爷子一顿,中气十足的喝道:“人在哪儿呢!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父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来!”
商则寒似乎有些疲惫,坐了下来,嗓音带着倦意:“在你旁边。”
商老爷子左右看了看,这长长的走廊,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谁。
他用拐杖敲了敲商则寒的腿:“你在打什么哑谜?”
商则寒停静默一会儿才道:“当年,宋问盏怀的是双胞胎。”
商老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傅尉白让江万青把言言抱给了我,另一个孩子,他送到了孤儿院去。”商则寒靠在椅背上,下颌抬起,一字一句的说,“稚稚她一直都知道,她觉得我们是因为言言才抛弃了她。”
饶是多年间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商老爷子也被这个惊人的信息量给骇住了,他半晌才道:“那个小女孩儿……和言言是双胞胎?”
商则寒闭了闭眼:“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一切。”
商老爷子杵着拐杖,缓缓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千回百转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久之前在安景苑的那一幕,将会成为所有人一辈子的痛。
许久,商老爷子才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儿童应激障碍,不说话,也不让人靠近。”
商则寒是现在唯一能够靠近她的人。
商老爷子又是沉沉叹气,他道:“那个傅书礼的儿子真是可恨!他父亲温文尔雅,谦逊有礼,他怎么心思这么歹毒!”
商则寒道:“他背后的人,是傅闻清。”
商老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商则寒起身道:“我先去看看言言,您早点回去。”
商老爷子道:“那个女孩儿叫……”
“稚稚。”
“她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她。”商老爷子补充道,“我就在门外看,不进去。”
商则寒给他说了后,又道:“这件事先别告诉其他人。”
“我知道了。”
商则寒刚走到病房门口,身后便传来声音:“小叔。”
他回过头,商尧大步走了过来。
商尧道:“我听说言言出事了,怎么样了。”
商则寒道:“还没醒。”
商尧站在那里,似乎犹豫了下,才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这是前几天晚上,不知道是谁给我的,我觉得里面的信息有点问题,所以就去查了查……”
商则寒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商尧道:“宋长林曾经有过一个情人,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偷偷跑去了南城,估计是想把孩子生下来敲诈宋长林一笔,但我找到了当年给她接生的医生,她说,那个孩子生下来还没足月就死了。”
商则寒神色冷了几分:“你确定?”
商尧点头:“我是亲自到南城去核实的,接生的医生说,那个女人看到孩子死了以后,直接扔在了垃圾桶里,还是她看不下去,悄悄把那个孩子安葬了。”
商则寒打开了文件袋,快速浏览着。
商尧迟疑着开口:“小……宋问盏第一次出现在外界的视线里,年龄差不多是三四岁,宋长林对此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这是宋家二小姐,加之文宜的态度也很平静,即便有人怀疑她有可能是……私生女,但原配都没说什么,宋家也没有其他女人出现过,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既然宋问盏不是宋长林的女儿,他为什么要认下她?我一开始也怀疑是那个女人找了个假的孩子去顶替,就是为了从宋长林那儿拿到钱,但我在南城找到了她,孩子死后的第二年,她就嫁人了,生了个儿子,日子过的平静,而且她很怕别人知道她过去的那段事。”
“所以我觉得,她这么做的可能性不大。”
商尧最开始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谁都没有告诉,一个人连夜去了南城,快速查出了这么多事。
他本来,是不想告诉商则寒的。
可事情卡在这里,他又百思不得其解,直觉告诉他,这个答案,可能小叔会知道。
商则寒看着那份资料许久,倏地笑了声:“傅尉白想要借你的手,揭开当年的真相,却没想到,他从那个布局的人,成了被设局的人。”
商尧皱眉:“什么意思?”
商则寒把文件还给他,淡淡道:“商尧,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别再往下查,也别卷进来。”
商尧一怔,是他的错觉吗,小叔这句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关心他?
商则寒继续:“也告诉你母亲,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商家,别再被人利用了。”
商尧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商则寒转身,进了病房。
宋问盏坐在病床旁边,一直拉着小荷包蛋的手,双眼又红又肿。
商则寒走过去:“言言还要几个小时才能醒,先休息会儿。”
宋问盏摇着头:“我要等他醒来……”
她刚开口,早已哭干的眼泪就又无声落了下来。
商则寒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下颌抵着她额头,嗓音很低:“知知。”
他叫了她以后,却没了下文。
宋问盏脑袋靠在他胸膛上,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流下。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她低低的啜泣声。
商则寒吻了吻她眉心:“会没事的。”
宋问盏嗓音发涩:“又是傅尉白,对吗。”
稚稚之前虽然性格孤僻,但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除非是有人指示。
商则寒顿了几秒,才低低“嗯”了声。
宋问盏手攥着他腰间的衣服,哽咽道:“唐棠之前问我,恨不恨他,那时候我是真的恨不起来,我觉得,至少……”
她声音发颤,抽泣了好几下才继续,“至少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我以后会花更多的时间来陪言言,加倍补偿这些年没有在他身边的日子。可是我现在,我看到言言这样躺在病床上,脑海里全是他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样子,他浑身都是血,我真的……”
宋问盏浑身都抖得厉害。
商则寒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知知,他会付出代价的。”
“可是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改变不了言言受的这些伤。”宋问盏眼泪越流越汹涌,“言言还这么小,他还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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