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馆,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没有立即休息,而是让长舌女鬼坐下,跟我聊一聊。
长舌女鬼找到了供奉者,心情很不错,跟我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小子,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说一说你生前的事吧。”
长舌女鬼犹豫了,我补充道。
“了解扮神恶鬼的生平,是刻像扮神不可缺少的一步,你是知道的。”
听我这么说,长舌女鬼终于开了口。
“之前我说过,我是因为自己这张管不住的破嘴,丧了命。”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长舌女鬼陷入回忆。
“我生在农村,算是一个苦命的娃,从小就没了母亲,是父亲把我拉扯大的。
十五岁那年,我父亲也死了,村里也没有其他的亲戚,饥寒交迫,我差点被饿死。
后来村长找我说媒,让我嫁给村里的傻子,给傻子家传宗接代,至少能有我一口饭吃。”
说到这,长舌女鬼自嘲道。
“谁会看上一个傻子呢,可相比和傻子同睡一张床,饿肚子的感觉更难忍受,为了一口饭,我答应了。”
长舌女鬼嫁给傻子后,没两年便给傻子家生了个闺女,公公婆婆一看孩子不带把儿,很不满意,整天对长舌女鬼横挑鼻子竖挑眼。
长舌女鬼在家待的憋屈,每天干完农活,就去村头和一群老太太围在一起闲聊家常。
她爱听也爱说,嘴还碎,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一旦让她知道谁家有事儿,不出一天,全村人保准都知道了。
但她没想到,正是自己这嘴碎的毛病,把她拉入死亡的深渊。
长舌女鬼因为迟迟怀不上二胎,被公公婆婆又一顿臭骂后,她再也忍受不了,夜里抱着女儿便离家出走了。
她本想带着女儿去离村二十里地的镇上,然后第二天再坐公交车去县城找工作,打工养活自己和女儿。
可是因为夜里天太黑了,她迷失的方向,走着走着,走进了一片树林子里。
“我在树林子里听到了声音,就是男女办那种事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我忍耐不住好奇,循着声音凑了上去,发现地上铺着一张凉席,村长和他的儿媳妇正裸着身子躺在上面……”
胡眉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
“公公和儿媳?啧啧,这是扒灰啊!”
长舌女鬼咬牙切齿的说道。
“村长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会是这种和自家儿媳苟且的人!”
说到村长时,长舌女鬼眼中满是恨意。
我问她。
“是村长杀了你?”
长舌女鬼点了点头。
“当时我正看的入迷,我怀里的女儿,忽然问了一句:妈妈,他们在干嘛?
我女儿声音不大,但夜里太安静了,被村长给听到了。
我抱着女儿扭头就跑,可没跑几步,就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然后就被村长给抓住了。
我哀求村长,自己一定会保守秘密,村长本来准备放过我了,但他儿媳妇跑过来说我嘴碎,兜不住事儿,今天不把我杀了,明天全村都会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
长舌女鬼眼睛红了,呜呜的哭了起来,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哭泣。
“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变成鬼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找不到她了!呜呜呜……”
长舌女鬼嚎啕大哭,此刻的她,不再凶神恶煞,而是一个悲伤绝望的母亲。
胡眉也红了眼,对我说。
“她好可怜啊……”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凶煞的恶鬼,也有如此可悲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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