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看着眼前狼藉的大殿，安陵城主的脸色突然有所迷茫。
按理说，从凌霄的言行中，这位人族帝子应该是一位心胸开阔，不计得失之人。
可，怎么就…就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呢？
“多谢城主款待，那凌霄就先行告辞了。”
大殿之前，凌霄微微拱手，转身而去。
在其身后，瑶光等人脸上同样是一抹笑意，看向安陵城主的眼神中，多少是有些莫名的深意。
如今仙路之中，纷争愈发激烈。
但凡是有所天赋之人，大都已越过第三仙城，朝着第四城去了。
毕竟，对于这些人而言，真正的造化，终究是仙路尽头的成仙之秘。
“你派姜玄衣去巫月族了？”
瑶光转头看着身旁的凌霄，眼眸中是一丝淡淡的佛辉。
“嗯。”
“可是…如果你想借助那尊尸傀，探查阎罗殿的秘密，这个时候会不会…”
以瑶光的心性，很轻易就猜到了凌霄的意图。
可，她还是不能理解，这时候屠了巫月族，不是明摆着引起阎罗殿主的猜忌么？
木灵族刚刚覆灭，巫月族又被屠尽，那么同为九品天至尊的幽冥，又是如何逃脱了凌霄的…仙爪？
“有时候，人总会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脑补。”
凌霄摇头一笑，却被瑶光一把抱住胳膊，脸上当即闪过一丝诧异。
“凌霄，你知道么，你这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真的是…很难让人拒绝呢。”
此时的瑶光，眼神早已泛起涟漪，如一汪春水，波澜不止。
“走吧，再晚一些，我那个便宜弟弟该把造化都收入囊中了。”
与此同时，巫月族地。
只见巫月族主以及老祖负手立于殿中，脸上皆是一抹凝重。
大殿之下，无数巫月长老神色迷茫，显然也是颇为困惑，为何族主、老祖会突然召集众人到此。
“老祖，族主…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诸位，月云山大长老的魂牌…碎了。”
巫月族主轻叹了口气，眸中隐有悲楚。
这仙路天道，镇压一切魂识化身，是为了避免人间天骄中有人会携族中老祖神魂印记降临。
这也就预示着，无论是人族天骄还是灵族之人，都无法施展传音符。
因此，各族之中，多留有强者魂牌，以便预知吉凶。
“什么？大长老不是…”
“族主的意思是幽冥鬼使…失手了？！”
众人眸光颤动，脸上皆是一抹不可思议。
之前月栀回归族中，曾详细诉说了通幽谷变故。
因此，在场绝大多数长老，都知晓了月云山的动向。
可…究竟是谁，有如此胆量，敢杀云山大长老与鬼使？
木灵族，还是…那位人族帝子？
“所以，诸位，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我命令所有长老，携族中子弟前往烈日族，我会亲自去一趟木灵山脉，查探事情的真相。”
巫月族主深吸了口气，脸色已是无比阴沉。
无论是谁杀了月云山，恐怕巫月族都已处于生死边缘。
“什么？！前往烈日族？！”
“族主…我们…”
“巫月与烈日的先祖，渊源颇深，如今灵族已是最危险的时候，我想烈日族不会见死不救的，去吧。”
巫月族主摆了摆手，将一只乾坤袋交由身旁的银袍老者，“老祖，这里面是我巫月族全部的底蕴，此行…就全指望老祖了。”
“嗯。”
银袍老者轻点了点头，刚欲伸手接过，却听殿外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嗡鸣。
“嗡！！”
天地间，剑气纵横。
只见一缕血辉从天而降，如同血海魔渊，瞬间将那大殿从中斩裂。
而其中诸多来不及反应的巫月长老，直接在这股剑势中被搅碎了肉身，神魂泯灭。
甚至！！
就连巫月族主那一只伸出的手掌，都是整齐掉落在了地上。
“什么人！！”
整座山巅，惊哗四起。
所有人看着那一道绵延了不知几千丈的恐怖裂痕，眼眸中皆是一抹浓郁的惊悚。
只见此时，在那云穹之上，一道红衣身影迈步走来，仙颜凛冽，发丝翻飞。
旋即，只见她周身血纹垂落，化作一方血色剑域，将整座神山囊括其中。
“啊！！”
天地阴暗，一道道剑意贯穿沧溟。
而无论是巫月族长老还是弟子，在这尊女魔面前，都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老祖！！”
鲜血洒落，将那女魔身上的红衣映衬的愈发鲜艳。
而她的身影，则是踏着无数的鲜血亡骨，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你…你究竟是谁…”
巫月老祖嘴唇颤动，方才他已施展神通，试图打穿血狱逃脱。
可，以他天至尊九品的境界，却根本无法撼动那血狱分毫。
帝境！！
毫无疑问，这尊女魔的实力，明显已经超脱了至尊层次。
可，放眼仙路，真正达到这个境界的，除了五大城主，也就只有一个…阎罗殿主。
突然间，巫月老祖似是想到了什么，头顶冷汗淋漓，根本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太可怕了！！
那种凌驾天地，贯通沧溟的剑势，根本不是凡间生灵所能抗衡。
“嗡。”
可，回应他的仍旧只是一道通天剑势，血雾腾起，遮掩天地。
“一起出手！！”
巫月老祖怒喝一声，周身月华流溢，宛如一尊九天玄月，绽放亿万神霞。
旋即，只见他一掌盖压，凝聚月印，迎着剑辉垂落而去。
“咔嚓。”
只是！！
就在两道攻势碰撞的瞬间，那月印竟直接从中崩碎。
而巫月老祖脸上的神色，也在此时彻底凝固了下来。
“老祖！！杀啊！”
顿时间，大殿之中神威浩荡，无数灵宝砸落下来，却根本无法触碰到那女魔一片衣角。
直到！！
整座巫月族地，再未有一丝生机波动。
姜玄衣的身影，方才缓步自山巅走下，红衣潋滟，不染尘埃。
临行之前，凌霄已经嘱托，叫她将巫月族人尽数屠灭，然后隐于暗处，追随在众人身后。
她并不清楚，阿兄此举有何用意，或者说…她根本无需清楚。
只要阿兄想要的，她就算拼尽性命，也会为他夺来。
“阿兄，让我做你的剑刃，助你…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姜玄衣眸光坚毅，踏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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