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瞬间，姬无双的脸色就呆滞了下来。
尤其是凌霄脸上突然露出的冷漠阴邪，更是令她如坠冰窖，有种莫名的不安。
在其眼前，隐有魔辉照耀，万里山河瞬息湮灭。
无数的亡骨发出痛苦的嘶吼，鲜血流淌，将那城墙下的洛水染成一片血色。
甚至！！
就在她身后的大秦帝城，都在顷刻间沦为人间炼狱。
雷霆席卷，大火蔓延。
就连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都在魔意掠过的瞬间，化作枯骨。
这一刻，姬无双道心彻底崩碎了！！
只是！！
按理说，以她的心性，根本不可能被眼前的凄惨景象影响分毫。
这样的场景，她曾在九天之上看过无数次了。
真正令她感觉绝望的，是她又一次被天魔玩弄，一腔真心空负。
可笑吧？
自始至终，她甚至都没有施展全力，只是一次次抵御着凌霄的攻势。
说到底，她并不认为两人之间已经到了以命相搏的程度。
可，他还是欺骗了她，就像十九万年前一样。
姬无双身心颤抖，低头看着那顺着她双腿弥漫而来的魔意，眼眸中最后一丝光明…彻底泯灭了。
“为什么？”
姬无双嘴唇颤抖，无论她如何抵御，这股侵蚀了她道心的魔意根本挥之不去。
渐渐的，那无穷无尽的魔意竟化作道道魔纹，如同攀爬的触手，将她紧紧握笼。
“什么为什么？”
凌霄假装疑惑，只是嘴角却是一抹嘲弄。
一个，没有气运的九劫强者，在这人间之地永远都是一个威胁。
至于她所谓的誓言、臣服，凌霄根本就不相信。
毕竟，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背叛的。
如果有，那只能说…筹码不够。
上岸第一剑，先斩心上人！
只有种下魂印，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否则，一旦姬无双离开青苍，揭穿了他的身份，那凌霄之前的万般筹谋，都将化作乌有。
这样的风险，凌霄又怎么可能不扼杀在自己手中？
穿越轮回的爱恋？
噗哧。
“我明明已经说了，我愿意陪你再战九天，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姬无双银牙紧咬，眼眸中是一抹绝望之色。
“因为…一次就够了。”
凌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哀伤，而姬无双脸上的愤恨，竟又一次凝固了下来。
一次…就够了？
突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周身喷涌的帝势，都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当初天魔镇压九天十地，逼得一众古神退隐在大荒深处，根本不敢染指仙域。
可以说，天魔的战力，已经足够碾压万灵，不死不灭。
可，就在大战爆发不久，这位万古第一魔，九天第一强者，却突然陨落了。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世间众说纷纭。
但，更被人认可的一种说法是，天魔被最亲密的追随者所背叛。
所以，才有了后来四大古神镇杀天魔，重建仙道秩序之说。
而看着凌霄脸上的沧桑悲意，姬无双心底顿时轻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这个少年为何会如此的多疑。
“那块青石，真的是你从洛水之畔带来的？”
“不是，是我在仙路中斩杀了一位灵族老祖，从他魂海记忆中知晓了你的身份。”
凌霄咧嘴一笑，而姬无双眼中的悲意再一次凝固了下来。
“扑哧！”
一瞬间，她所有的坚持、理解，都成了笑话。
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是在骗自己。
“嗡！”
万里苍穹，轰然黑暗。
只见一尊连通天地的魔意旋涡从天垂落下来，将姬无双的身影尽数笼罩。
而她身上缭绕的帝纹，几乎瞬间破碎了，就连眼眸中，都是一种森冷邪异的血色。
银发翻飞，仙颜染血，那一身冰蓝色的帝袍显得分外妖娆。
旋即，只见她盘坐原地，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那无尽的魔雾之中。
见此一幕，凌霄脸上并未有一丝波澜，身影一闪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在那轮回深渊之中，姬无双静静盘坐，浑身魔纹缭绕，宛如一尊荒古大魔，即将苏醒。
在其身旁，凌霄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苍穹。
以姬无双的实力，如果她以命相搏，就算凌霄…也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而在仙凰古朝中，血雷两帝以及青颜根本不敢轻易现身。
可，她错就错在，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了凌霄。
无耻么？
可，当有一日，凌霄破尽这万古棋局，矗立在九天之上，谁又会在乎他究竟是如何踏上了这天地的巅峰？
“嗡。”
凌霄心念一动，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当姬无双的血骨神魂皆被魔意侵蚀，她就将沦为凌霄最忠实的奴仆。
到时候，这青元一界的门户，就会主动为他打开了。
“轰隆隆！”
仙凰古朝，风云骤变。
而凌霄的身影也是重新出现在了帝宫之前，挥手将混沌古鼎收回。
此时那一整座神殿，早已破碎成无，裂痕贯穿，宛如末世。
而顾朝辞则是站在不远处，一身大红帝袍随风飘荡，青丝潋滟。
见凌霄出现，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原本心底的忧虑，顿时消散了。
“解决了？”
虽然！！
她并不知晓那银发女子的身份，但从方才的威势来看，这场战斗势必是惊险万分的。
好在，他又一次有惊无险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嗯。”
凌霄抬脚走到顾朝辞身前，轻轻握住她的玉手，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笑意，与方才的冷漠绝情判若两人。
“娘子一直在这儿？”
“没有，只是…”
顾朝辞刚欲辩解，却见凌霄眼中似闪过一丝期待，突然认真地点了点头，“从你进殿，我就一直守在这里了。”
“娘子辛苦了。”
凌霄低头，轻轻吻在顾朝辞额头之上，牵着她的玉手朝着帝宫方向而去。
如今，姬澜依已随陈寿回了青元，而姬无双更是彻底被凌霄掌控。
接下来，他只需将这青苍乱局解决，就该动身前往青元古界了。
此时凌霄有种错觉，这青元的尽头，或许不仅仅是一个界主那么简单。
君寒澈！
这位号称万古人间一过客的九天第一仙，究竟在人间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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