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青转脸看着他冷冷的站在不远处,眼里跟喷火似的,愣了一下,松开温婉:“不行你就先回去吧,这点粮我帮你磨了就行了。”
温婉摆手:“没事没事,你去忙你自己的吧,我慢慢来,就是有点不适应,头晕。”这些活总要学着做的,难能次次麻烦人家。
说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东平,笑了笑:“你这么早啊?”
陆东平看着她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绷不住了:“不早了,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来帮你磨粮?”
说好了?什么时候说好的?温婉一脸懵,看到他手上拿的两个蛇皮口袋才反应过来:“啊对,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你不是要去公社?”据说是武装部干事,要带着民兵一起训练来着。
刘常青也愣了一下:“陆干事跟温婉同志关系很好啊!”
陆东平走了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新来的同志,自然是要帮衬一二的。”说完,不客气的从温婉手里把磨杠拿了过去,还顺手拍了拍温婉的头:“去吧,边上去玩,这玩意儿我来弄。”
一只大手没怎么用力就将人提溜到一边去了。
刘常青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跟温婉招呼了一声就回了知青点。
都是成年男人,陆东平想要干什么他太清楚了,因为他也怀着同样不可告人的心思。
算起来他来这里已经五年了,当时一起来的女知青孩子都满地跑了,就他和王建茂,既回不了城也没个对象。
他不是不想谈对象,而是总觉得自己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那俩个女知青他当时没瞧上,生产队这边的他就更瞧不上了,也不能瞧上。
一旦在这边处对象安家落户,拖家带口的再想回去可就难了。
何况,他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他不想找个大字不识的代沟那么大的。
温婉来的正是时候,他在这里呆几年了,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生活,没有刚开始那么难了,小姑娘推门而出的那一瞬他就听见自己心里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温婉长的好,有文化,脾气也好,从城里来的,如果能成,那再好不过了,以后不管是他先回城还是温婉先回城,总能想办法把对方带回去。
如果,如果一辈子在这里回不去,那找这样一个可心的对象过一辈子也挺好。
他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也不过是对温婉有那么点意思才会如此的耐心。
不过现在看来,不太容易,王建茂好像也有点意思,这个陆东平很显然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盘算了一下,只他和陆东平的话,胜负五五之分。
对方是本地人,可能眼下比他更方便照顾温婉,但是也只有小学文化,比文盲就强那么一点点。
他听说了,从小就混账的不行,上山下河不干正事。就算是现在在公社武装部当了个干事又怎样,粗枝大叶的,现在的女同志可不喜欢这种。
有文化的女同志都喜欢有文化底蕴的,喜欢浪漫。
粗枝大叶的陆东平同志这会儿正在卖力的帮温婉磨玉米,温婉在一边看着,先前使劲把脸上憋的通红,这会儿红晕都还没有散尽。
陆东平边推磨边悄悄打量她,总觉得她这样脸红扑扑的特别惹人怜爱,他心里就跟有只爪子在轻轻挠似的,有点点痒,特别不得劲儿。
“小知青,你跟那几个知青处的不错嘛,刘常青那个人,仗着自己有文化,眼睛都长头顶上去了,他竟然会愿意来帮你推磨。可以啊!”
温婉蹲在边上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玩,听见他这话抬头道:“哎!我们知青点几个人都挺好的,哪有眼睛长头顶上。”
说完又道:“我刚来的第一天就是刘常青同志做的饭,然后该我煮饭的那天我没能起来,是王建茂同志帮的忙。晚上我煮饭的时候,他还教我,还跟我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都是很热心的人。”
陆东平呵呵,他怎么不知道队上的那两个男知青是那样的热心人?
明明就是见色起意,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防,好像也不容易,小知青跟他们挨在一起住,还在一锅吃饭,人家似乎比自己便利多了。
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尽快将她拐过来,就算不能直接拐进自己被窝,那确定关系也好,省得被别人惦记。
温婉在那里吧啦吧啦的说了半天,陆东平一声不吭,将磨台上面的玉米推完,然后将筐子里面剩下的全部倒了上去。
边推磨边跟温婉唠嗑,只觉得那磨好像没有什么分量似的。
“干了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农村好还是你们城里好?”
温婉低头翻白眼,心道这不是废话么?农村好的话怎么一个个的都打破头的想往城里跑。
张嘴却道:“各有各的好呗!农村,风景好。”
陆东平嗤笑一声,他可算看出来了,这小东西最会言不由衷,撒谎骗人。
“这大冬天的,除了麦地能见点绿,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哪里风景好了?要说风景好,那得等开了春,菜地里的油菜花都开了,队上那些梨啊桃啊的都开花了那才好看,山里更好看,迎春花,连翘什么的一片一片的,到时候带你去看啊!”
温婉看着他眼里都在冒星星:“真的啊?那要去要去,我还没有见过那么多花呢!”
陆东平心里冒泡泡,小知青其实还是很好哄的嘛!
“我琢磨着你是不是该去找篾匠整点家伙什。你看你这,装粮食的箩筐也没有,过不久分了口粮就开始猫冬,就得上山砍柴,你连个背篓也没有,开春上工的时候可以挖野菜,你连个篮子也没有 啥啥都没有咋整?”
“不是仓库里有吗?”
“仓库里面的农具那是集体的,只有上工的时候能用,自家要是扯猪草砍柴什么的,都得自己想办法弄农具。队上有石匠,有铁匠,还有篾匠,要用就得提前去打招呼让人给做。”
“那得花钱吧?不是说现在不允许私下买卖?”
陆东平耐心的跟她解释:“是不允许私下买卖,但是这不是一个生产队,左邻右舍的互相帮忙吗?别人给你帮忙,你总得意思一下,不能让人白忙是不是?家里但凡是个能喘气的一天到晚都有活干,闲的时候少的很,做那些东西可不容易。”
“那我们队上的篾匠是谁啊?下午下工我就去找,离你们分口粮可没几天了。”
陆东平停下来,将筐子里面剩下的玉米倒了上去道:“就上天那个,说你偷奸耍滑磨洋工的那个王明芳,陆长发家那老头子会这个。”
温婉愣了一下:“哦 那他们家住哪里啊?”说完又道:“啊,算了,我等下上工在地里问一下。”
陆东平看了她一眼:“王明芳上天在地里面找事情,你忘了?这样你还敢去问?”
“那我不问她男人我问她行不行?我就不信了,送钱给她她还找我事儿。”
陆东平看了她一眼,舌头顶了一下后槽牙笑了,还挺聪明。
“行了,我在这里给你弄,你赶紧的回去该吃饭吃饭该干啥干啥,回头别又整迟到了,到时候队上那些碎嘴的婆娘又叽叽歪歪。”
温婉也不跟他客气,站了一会儿就往回走,她琢磨着这都好几回了,回回都找人帮忙,是不是得谢谢人家。
回了知青点饭差不多已经好了。
王建茂拿着勺子往她碗里舀了半勺粥:“你这也吃的太少了,又没有什么油水,怎么熬的住。我在灶腔下面埋了红苕,你等会儿刨出来拿着,路上边走边吃。这边的苕又面又甜,你应该会喜欢。”
说完又问:“口粮磨好了?”
温婉抬过瓷缸子拿着勺子边搅边回答他:“快了快了,陆东平在帮我磨了,马上好了。”
“陆东平?不是刘常青在给你帮忙吗?”
温婉道:“刚开始是刘常青同志在帮忙,后来他走了啊!”说着就朝外走,将瓷缸子连同饭一起拿进自己屋里,然后将饭盒弄开看了看下去了差不多快一半的肉干,想了想又往自己饭盒里面刨了两块,剩下小半盒她盖好抱在怀里出门往石磨那边跑。
她都吃饭了,陆东平也该吃饭了,时候不早了,没磨完的改天自己似乎也能行了。
那磨她能推动,就是不习惯,转的头晕,多推推,多晕几次大概就好了?毕竟也不能总是麻烦别人不是。
她跑道石磨跟前的时候陆东平已经好了,不知道从哪弄的棕刷子,正在扫磨,磨盘上磨沿上被他扫的干干净净,一箩筐的玉米刚好磨了满满一蛇皮口袋。
“陆东平你今天要去公社吧?”
陆东平点头:“要去,民兵营那边入冬要开荒还得训练,隔天一次。”
“这个时候会不会晚啊,你还没吃饭呢!”
陆东平将口袋扎住往肩膀上一甩道:“不碍事,给你送屋里就回去吃,吃完饭就过去,我走的快,不会迟到。”其实已经迟了,训练是天一亮就要开始的,他通常都是天不亮就出发,都这个时候了,可不是一点半星的迟。
为了追个对象,牺牲大发了,过去肯定得挨批。
不知道能不能打个报告请个假,一直在家里开荒,这样的话就能天天见到小知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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