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平伸手捏了捏自己耳朵,火热火热的,不知道谁又在背后地里面嚼他。
他朝周围看了看,这会儿天快黑了,各处炊烟袅袅,外面没有人。然后他胆子就大了起来,候着脸伸手去拉温婉的手,温婉警觉的跟兔子似的窜出去老远。平时看着慢吞吞的,这会儿倒是跑的挺快。
陆东平还保持着先前走动的速度跟着她,边走边问:“真的要我去背口粮啊?”
“我在你家搭伙呢,有口粮你为什么不背?”她又不开火了,那些粮食留着干什么?万一被老鼠给啃了,那可就麻烦了。
陆东平轻笑:“咱们现在不是在处对象了吗?你是我对象,怎么吃个饭还要口粮了?”
温婉停下来转脸看他:“你少臭美了,怎么就是你对象了,我还没答应呢,得看你表现。现在充其量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温婉傲娇的哼哼两声:“就是你在追求我,而我没有拒绝你,我得好好观察一下你是不是真心实意,是不是表里不一。”她可没那么好骗,两顿饭就把她骗走了那是不可能的。
“要处对象没有那么容易,你得经得住考验才行。”
陆东平停在那里挑了挑眉,舌头抵了抵后槽牙笑了笑:“行,那你好好考验,你就会知道,我是这世上对你最好最适合你的男人。”
温婉一张小脸又迅速染了一层绯色:“脸真厚,比首都的城墙都要厚。”
说完,转身继续朝前走。
心情很好的样子,嘴里还哼着欢快的调子,陆东平不知道她在唱什么,就觉得很好听,像极了清晨跃然枝头的小鸟儿。
今天陆东平家里的饭吃的早,温婉回知青点的时候天还没有彻底黑,刘常青他们三个也才刚刚吃上。刚刚发了口粮,难得的没有再喝碴子粥,吃的洋芋野菜疙瘩汤。
温婉一到跟前,王建茂就招呼她:“吃饭了没有?”
温婉笑眯眯的点头:“吃了吃了,你赶紧吃。”说完,目光从刘常青脸上扫过。
刘常青本来也想招呼她,可是目光落到她身后的陆东平身上,又垂眸吃饭,跟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温婉想了想,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当都没有看见好了。
她开了门,喊陆东平:“都在这里了,磨过的没磨的都在这里,你一次性能不能背完?”
陆东平笑道:“小瞧人是不是,这点东西够我一趟背?你忘了这粮食还是我帮你弄过来的?难不成你吃了几顿还越吃越重了?”说着,进屋将没磨的玉米粒提出来直接倒背篓里面,磨过的就着麻袋直接丢在了上面。
“我回去了,你明天早点过来,别又睡过头饭都不吃。晚上一定要记得闩门,万一有野狗窜进来就麻烦了。床跟前放根棍子吧,要真有你就往死里打。”
温婉点头:“知道啦,你快回去吧,再墨迹要看不到路了。”这回她是绝对不会再把手电给出去了,没手电太不方便了。
陆东平将背篓背起来,看着她站在门口朝自己挥了挥手,咧嘴笑了笑,转身就朝麦场边上的小路走去,来去,都没跟刘常青他们说一句话。
温婉站在门口看见他走的都看不见人影了这才转身回屋里,将叠的跟豆腐块似的被子打开,准备洗脸烫个脚,然后就睡觉。
刚刚把脚洗好出去倒洗脚水就被朱峰给喊住了:“真跟陆家搭伙了啊?”
温婉点头:“真的。”
朱峰笑道:“那个陆东平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我看他整天对着别人绷着个脸,对着你那笑的,一脸荡漾,叫你去搭伙怕不是借口,就是对你有意思,想借机跟你处对象吧?”
温婉眨了眨眼睛:“朱峰同志,你怎么跟个女的似的,老喜欢在人背后地说这些,要是好奇,回头你见了陆东平当面问呗!”说着,去远处泼了洗脚水,然后进屋闩门。
朱峰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回头看着站在棚子口上的刘常青道:“我琢磨着不止陆东平看上她了,她可能对人家也有那意思。你瞅瞅,回来都没有跟你说话,上天你跟陆东平动手,这是记恨上了吧?她也不想想,你是为了谁好。这年头小姑娘家家的可真够肤浅的,为了吃两顿现成的饭,为了少干点活,什么都能豁出去。”
刘常青突然开口:“她说的没错,你话确实挺多。这些话你不该跟我说,你刚才该当着她的面说。”
“嘿,你们这都什么意思?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没人理会他。
温婉趁着刚刚洗完脚的热气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茧子一样,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看着黑漆漆的屋顶。
嗯,有对象了!
她以为自己会想昨天晚上那样失眠,结果很快就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做一个,一夜好眠。倒是陆东平,翻来覆去的跟烙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从知青点背了粮食回去就遭到了张红英的盘问:“你跟温婉,现在是啥情况了?”
陆东平将背篓放在堂屋里,进灶房在火边上坐下来道:“啥情况?没啥情况,这不是正在追求着吗?”
“那我看你傻乐的,我还以为人家答应乐呢!”
陆东平埋头,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还小呢,又是个没吃过苦的,家里条件好,跟我们没法比,总要慢慢哄才是。”明明就是答应了的,小东西耍赖,那就只能由着她了。追求,那就好好追就是了。
张红英没好气的开口:“你晓得就好,年龄不说了,说是翻年就十八了,也算是够了。你也晓得人家条件好,没有吃过苦,你当人家跟你一样,脑壳叫门板给夹了,好好的不找城里的,找个你这么个山窝窝里的。”
这话陆东平就不爱听了,脸上又恢复了平日淡漠的样子:“说的,好像谁能选择出生似的。山窝窝里面咋了?不愁吃不愁穿好不好,跟了我我能把她当宝一样的揣着,未必就比不上找个城里的。好吃懒做的,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有霍霍干净的那一天。”
“不管你,你爱咋咋。”张红英絮絮叨叨的倒了洗脚水直接去了自己屋里。
差不多都睡了,陆东平这才起来舀了一瓢水把木头疙瘩给浇灭了,趿拉着布鞋抹黑去了屋里。
陆东临原本都已经躺下了,听见他进屋又把头露出来:“哎,哥,你跟温婉姐,那啥?”
陆东平脱了衣裳往被子里面一滚,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啥那啥?睡好!”
陆东临嗷的一声,往墙根一缩道:“哥,你这样要不得,你现在跟我一个被窝,我是你亲弟弟,你踢两脚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这个习惯要是养成了就麻烦了,回头你要一不小心踢到温婉姐,我给你讲,到手的媳妇也是会飞的。”
回应他的又是陆东平的臭脚,这回不踹他屁股直接踹他脑袋上了:“一天不好好学习,学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东平!”陆东临吼了他一声:“你踢哪呢?男人的头能随便碰?我那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人心!”
“我谢谢你啊!毛都没长齐,一天听人瞎胡扒扯你就记脑子里了,学习怎么不见你脑子那么好使。你能跟温婉比?别说你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指甲盖你都比不上,充其量就是她指甲粪里面不小心碰到的那点狗屎!”
陆东临震惊了:“我可是你亲弟弟,有你这样说自己亲弟弟的?”
“并不是,春娥才是亲的,你是我娘从大路边上捡回来的。”
陆东临气的想扑过去掐住他脖子同归于尽,然而实力过于悬殊,他并不敢。
气呼呼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然而陆东平这会儿却突然吭声:“我记得,后天你们就要期末考试了吧?”
陆东临哼哼两声,并不想跟他说话。
陆东平继续道:“我会提前准备好破瓦片的。”
考不及格是要跪瓦片的,他拿这个吓唬过陆东临很多次了,陆东临有两回就没考及格,吓的躲在隔壁不敢回来。
“春娥肯定会考的跟以前一样好,今年东城哥要回来,到时候——”
“你别门缝里面看人把人看扁了,我也能考好。”陆东临气呼呼的,用被子把头裹住不想再听他说话。
他觉得他哥这会儿特别烦人。
陆东临不说话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陆东平平躺在那里看着黑漆漆的房顶,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温婉那娇俏的小模样,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捏了捏自己的手,他离小丫头又近了一步,还是很大一步呢!
早上,陆东临依旧是天不亮就起了床,和陆春娥两个在外面洗漱了,提着火离开半天外面才能见一点亮。
陆东平又躺了一阵才起身去弄火。
吃了早饭,陆东平没有直接上山,喊了温婉道:“我和我爹去养猪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猪儿子,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温婉点头:“要去要去。”她今天也没打算要上山,难得闲下来,她打算洗点衣裳。
棉袄和棉裤得开春暖和了洗,有护衣罩着不碍事,但是里面的秋衣秋裤还有毛衣那不可能穿一冬天不换的。
陆东平说要去养猪场,她又来了兴致,她还没有见过养猪场是什么样子呢,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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