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面除了这个还有扁豆,西红柿,豇豆,一片辣椒,都竞相开花,热闹的很。
温婉噔噔噔跑回去很快又跑来,手里拿了两个纸包,一包南瓜种,一小包黄瓜种,陆东临接过去道:“给我,我来。”
温婉把纸包给他,蹲在地边上拔草玩,扭头看着陆东平又挑了一挑水过来道:“马上要看不到了。”感觉活干不完的样子。
陆东平道:“没事,等下看不见了弄俩火把,要不了多大一阵,要栽就一次性栽下去,就这天气这么大,放明天就没用了。”
白天要上工,自留地里面的活都是抽时间干,打火把干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熬了一阵吃完饭就晚了,陆东平没跟陆明江两口子说领证的事情,温婉也忘了跟他说张红英给了东西的事情。
礼拜六只有半天的课,最后一节课快要下的时候温婉布置好作业,然后下课守着班上的学生大扫除之后才回办公室整理东西。
陆东临跟人皮的一脑门的汗,挎着口袋在外面探头看了一眼又缩回去。
温婉把钢笔里面吸好墨水,东西装好,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收拾妥当才出去:“你干嘛呢?怎么不进去?”
陆东临回头瞅了瞅:“我们老师在呢!”
“呦呵,你居然还害怕你们老师啊?你不好好完成作业他会不会抽你?”可难得看见这孩子怕谁了。在家也就陆东平发火能镇住他,转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嬉皮笑脸的继续顶嘴。
“怎么可能,这学期我们老师表扬我几回了,说我进步很大,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温婉不客气的笑出声:“呵,你还会不好意思啊?怎么样,陆东临同学,请你发表一下你的感受,被老师表扬有什么感觉?”
“感觉就是舒坦,要飘起来的感觉。”
“你还要飘起来,你可悠着点,稳稳的,继续努力,争取更多的表扬,争取让自己心里更舒坦,也让我跟着你光荣一把。”
努力这种话题,陆东临一点都不想继续,眼睛骨碌碌一转问温婉:“姐,这还老早呢,吃了饭你干啥?”
温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干啥,我洗洗衣裳,然后批改作业,看书,今天要把事情全部做完,明天要去县城。”
进城啊!陆东临心里深深的渴望着,他长这么大一次都还没去过呢!
“姐,县城好不好玩啊?”
“玩?”温婉想了想:“也没什么好玩的,就特别的远,我来的时候坐的拖拉机,哐哐哐的把人颠的头晕眼花的。”
就这样,陆东临还是特别的向往,小孩子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带着好奇和渴望。
“我听说县城有火车桥,站在大路上能看见上面的绿皮车,老长老长。”
“那我还真没注意,要不回去问问你哥明天是借人自行车还是坐拖拉机,要是坐拖拉机,带着你一起?”她又不是傻,怎么能看不见陆东临眼中的渴望和克制。
陆东临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是有事情要办,我去给你们添麻烦。”
“你这么大人了能给我添什么麻烦,难不成走不动路还得我背着?你要是去了说不定还能给我帮忙呢,回去记得问你哥就行。”
陆东临闻言欢呼一声,一下子冲出去老远。
到家地里的人正好下工,张红英在灶房里面烧饭,陆明江坐在柱头边上的小墩子上剁猪草。
陆东临人才刚刚上院子声音就传出去了:“我回来啦!”
陆明江看了他一眼:“晓得你回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先到,跟个大喇叭似的。”
温婉喊了一声:“表叔!”
喊完,将口袋拿下来放堂屋桌子上,折身去了灶房:“表婶,我帮你烧火。”
还没走到灶台后面就被张红英喊住了:“不用不用,里面搁了硬柴,夏天这个火不好烧,烤死人。”
说完,揭开锅盖拿勺子在锅里搅了搅,然后又到案板跟前去忙。
晌午煮的杂粮稀饭,说是稀饭也不是那么稀,下午还要上工,太稀了也不顶饿。一点点碎米掺着玉米珍珍,里面还煮了好些新挖回来不久的洋芋。
捞了泡菜切了拿辣椒稍微拌了一下,又炒了一大碗盐菜。
陆东临嫌热,舀了大半盆凉水,把碗坐里面,顺带的把温婉的碗也放里面晾着。
等凉水变烫,碗里的饭就温了,夹点菜搅进去吃起来正好。
陆东临狼吞虎咽的刨饭,吃了饭碗一推就跟陆明江讲:“爹,我去扯猪草了啊!”完全不等陆明江应声就背着背篓跑了。
下午上工还要一阵子,还有两个人还没吃饭,锅也洗不了。张红英用头天的刷锅水拌了些猪草倒进猪圈的石槽里面,又去鸡窝里面看了一眼,出来的时候手上什么也没有,满眼失望:“这天一热,人难受,畜生也不舒坦,凉快的时候一天一个蛋就没停过,这天一热,说不下蛋两只都不下了。”
陆明江得闲,坐在板凳上靠着墙歇口气,听见她抱怨道:“这话说的,人都还有要歇气的时候呢,畜生也一样。再说,那两只鸡这都下了两年的蛋了,渐渐的估计也不会和以前一样勤了,今年再喂个半年,开春看看有抱鸡儿子的,再去换两只来。”
“开春再说开春的话。”张红英叹了口气,在堂屋跟前的门墩上坐了下来。
温婉去屋里将头天换下来的衣裳装自己的篮子里面提着出门。
跟张红英说了一声:“表婶,我去竹林了。”
张红英应了一声,想了想喊住她:“你把钥匙带上。”家里没人的话,堂屋门是要锁上的,他们在家也呆不了多久,歇口气等太阳稍微过去一点就又得下地了。
温婉回头将钥匙拿了这才出了院子。
家里就剩下陆明江两口子。
张红英就问陆明江:“上回他火急火燎的说让你找人打家具,说温婉答应了的,麦子收完就去领证,这麦子收了,秧也栽了,玉米苗子都长老高了,这咋没动静了,你没问一下?”
“哎呀!”陆明江皱了皱眉头:“你这个婆娘,一会儿脑壳不转就难受,你想那么多干啥。领证不领证的,陆东平二十好几的人了他心里能没点数?他要是这点数都没有,当个猪脑壳,那也不是我跟你一天能盯着的事情。”
说完,趁着张红英还没发出来火他又道:“温婉那女娃儿聪明的很,能答应搬家里来住,我估摸着证肯定已经领了,不然你当她能愿意?她能愿意许青铭也不能愿意。”
“那,那证领过了,她这啥意思,该置办的也都置办了,该给的我也按跟你商量的给了,她这咋还不改口,一口一个表叔表婶的喊呢?”
“你这个人!”
陆明江直叹气:“你说你急什么?那不是迟早的事情?早喊晚喊迟早得喊,早喊你两天你能多长一坨肉还是咋地?陆东平不开口跟我们讲,难不成她自己开口跟我们讲,说哎,我跟你儿子领证了,以后你就是我爹你就是我娘了?这不还得看陆东平怎么安排的?”
张红英气的:“行行行,你有理,就你最有道理,当我一天吃饱了撑的乐意操心,你们爱咋地咋地。”
陆明江就不搭理她了。
过了这些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啥秉性。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想的多管的宽。好了就觉得人天上地下第一好,稍微不好一点就觉得人差劲的不行。
你跟她争,输了赢了都没劲。
温婉可不知道自己前脚出门,后脚人家就聊上自己了,路过陆明海家的时候连续的打了几个喷嚏,顿步的时候就看见李来英坐在房檐下面做针线。
她招呼了一声:“来英姐!”
李来英抬眼看着她脸上顿时就染上一层笑:“哎,温婉哎,洗衣服?”
温婉点头应了一声:“对呀,刚好礼拜六,下午闲着。”
“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一摊子收拾了我也去。”
“行呀,我等你,不着急,你慢一些。”
收麦子那会儿还不明显,这一到六月份说显怀就显怀了。
李来英本来就瘦,这会儿一显怀感觉所有的肉都长在了肚子上一样。脸蜡黄蜡黄的,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精神。
她要洗衣裳,那肯定就是自己的还有陆东财的,里里外外可不少。
温婉看了一眼她挎着的篮子问她:“你行不行啊?我们俩换一下?”
李来英笑了笑:“这点算个啥,我还扯猪草呢,这个还能有那个重?”
说着,跟在她后面往竹林跟前走,边走边道:“我这已经算是享福了,队上好多妇女怀孩子,肚子老大了还在地里面跟着上工,都要生了还在上工,我听说有人在地里面发作了,发作的快的直接在地里面就生了。”
温婉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那多危险啊?肚子大了还要上工,在地里面生孩子?”
原本就在家边上,不远,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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