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一响,教室里面的孩子纷涌着往教室外面跑,看着雨地遗憾的叹气,有速度快的把房檐下的地方占下来,画线跳沙包,还有把教室后面都挪出来的,讲台上也画线的,反正为了可以玩,任何地方都能利用起来。
温婉抱着书去了办公室,静寂的办公室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变的很热闹。
跟几位老师相互打了个招呼,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口袋。
她走过去坐下来,将抽屉打开,把带着热度的饭盒放进了抽屉里面。
王红梅喊了她一声:“温老师,还有一个礼拜就考期末试了,你把题准备好了没有?”
温婉举起厚厚的本子:“都在这里了,这几天复习呢,回头浓缩一下,好不好就看他们平时学的怎么样,这几天复习认真不认真了。”
语文就是背课文,课文背熟了,生字都会写都会读了那就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了。
无非就是看拼音写汉字,组词,原文填空,造句再加上一道写话。
数学就更简单了,基本的加减乘除,混合运算,和一些简单的应用题。
反复就是那些内容,熟练,只要够仔细,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到放学,陆东临照例还是来办公室找她。
“姐,雨停了,回去的时候就不用带斗笠了。”
温婉进办公室:“停了也不用回去,你哥把饭送来了,我去棚子里面弄点水,蒸热就能吃了。”
陆东临眼睛一亮:“那不用来回跑了呀!姐,我这算不算是沾你的光了?”
温婉失笑,将抽屉里面的饭盒拿出来掩上门往棚子跟前走,边走边道:“你哥以前没给你送过饭?”
陆东临跟在后面挠头:“送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我上一年级,我姐也还在小学,夏天的时候雨要是太大就给送饭。后来我姐考去了初中,这样的待遇就没了。”应该说是从他开始留级就再没送过了,陆东平的原话是:“有个留级的弟弟,太丢人了!”送饭?想都别想!
陆东临主动的帮忙烧火,温婉先烧了一锅开水,把办公室里面的热水壶都灌满,然后又舀了一茶缸子起来。陆东临给她掰了几根长短差不多的几根棍子支在锅底:“这样免得水煮起来翻进饭盒里面了。”
温婉是第一次见这样弄的,带着疑惑把两个铝铁饭盒放了进去。
“火别太大了,小火慢慢蒸着就行了吧?煮太厉害水会翻起来。”
陆东临嗯嗯应了。
“那你看着火,外面没下了,我再去打点水。”办公室里面有个铝铁皮子的桶,比木桶轻便多了,那个打水她还是能行的。
陆东临站起来:“我去我去,弄你一脚泥,我多跑几趟把水缸弄满,反正中午不回去,这么长时间也没啥事。”
温婉也没跟他客气:“行,你慢点,一趟少提点。”没事,那怎么可能,吃完饭就有事了。
眼看着考试了,怎么也得好好复习,三年级升四年级,怎么着也不能再留级了。
她小心的看着火,听着锅盖下面的水咕嘟咕嘟的煮着,等着陆东临跑了三个来回,她将火埋起来,掀开锅盖,敞了一下锅里的热气,拿了灶台上的抹布把饭盒给拿了出来。
两个饭盒里面各放了两张饼,也不大,就大人巴掌那么大。上面堆着青辣椒炒的扁豆丝。口袋里面还装了几个嫩黄瓜,温婉拿去洗了洗。
“东临你洗手了没有?”
“洗了!”陆东临伸手给她看。
饼卷菜,两个人一边吃饼一边啃黄瓜,辣的嘴里吸溜吸溜的。
温婉桌子里面有糖,兑了一茶缸子糖开水,她喝了一点,剩下的全部进了陆东临肚子里。
知道她讲究,喝完还去舀水涮了才给她拿过来。
“吃饱了没有?”
“饱了!”两个饼,还吃了温婉半个,大半缸子糖开水,他有点想打嗝。
温婉笑眯眯的开口:“饱了的话,就去把作业拿过来,在这边写?”
陆东临——他想去学校下面的河边上玩。
“没,我们没作业!”
温婉站在那里晃了晃,踢了踢腿道:“那拿本子和书过来,我给你出复习题!”
陆东临——无法呼吸了,大好时光,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非要做题。
满脸不情愿,温婉假装没看见,晃了晃之后靠着桌子站了一会儿,身体绷直的就跟绿竹一样。
陆东临不情不愿的去教室,磨磨蹭蹭的拿着书和本子过来了。复习阶段,怎么可能没作业,作业比之前上新课都多。
温婉见她过来了,拿了个板凳过来放在桌子的一侧:“就趴这里写,不会的话记得问我。”
说完,自己也坐了下来,拿着钢笔翻着课本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继续摘录知识点,回头上课好帮着班上的学生复习,还要把合适的题目勾画出来,回头再加以改动,那就是期末的测试题了。
下午,太阳冲破云层吭哧吭哧的爬了出来,原本还有一点凉意的天一下子就热乎乎的了,湿热的气息将人包裹,让人反而觉得难受的不行,教室里面的学生做题做的昏昏欲睡。下课铃一响,东倒西歪的身体一个个的全部本能的就坐直了。
家庭作业布置好,温婉看了一眼值日的几个同学,嘱咐了一声去了办公室。
等教室都打扫好了,她才挎包提着口袋和陆东临一起往回走。
太阳是个好东西,稍微照那么两个小时路面就没那么烂了。
“姐,我们下午上山,你去不去啊?”
温婉快速摇头:“下午还热着呢,上山干什么?这个季节据说山上很不安全,有蛇,还有马蜂。”
“去捡野菌子呀,这个季节,一场太阳一场雨,青钢树林里面菌子长的可快了,还有地耳,都是好东西。”
这两样温婉都吃过了,都是陆家头年晒的干货,家里偶尔会抓一把泡开炒一下下饭。
“那,那要是不走远的话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吃过了,但是新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还没见过呢!
陆东临欢呼一声冲出去,跟路上的同学勾肩搭背的约在了一起。
到家,门依旧是锁上的,陆明江跟陆明海去了田里面看水顺便糊田坎,张红英出门去给猪寻摸吃的草。
家里喂了这种张口货,天晴下雨都不能少它一口。猪见不到粮食跟人见不到油一样,肚子里面没油饿的特别快,一天三顿的喂,比人喂自个儿顿数还多,晚一点就嗷嗷叫,跟要飞出来了似的。
两个人放下书包,拎了篮子锁门上山。
到了后面梁上,陆东临带着温婉在靠近大路的林子里转了一圈:“看到没有,这种红色的,红菌子就可以吃,还有这样的,牛肝菌,颜色有点丑,但是好吃啊。”
温婉仔细的瞅了瞅,一样要了一朵放篮子里面,回头要是拿不准还能对比一下。
陆东临又喊她:“姐,看这个看这个,这叫黄屎菌,这个最好吃。”
温婉瞅了一眼,蹲下来刨了一朵出来:“这个是吗?”
“嗯嗯,是的是的。”陆东临点头,下一刻又喊她:“等下等下,那个不行,那个是黄屎菌,但是那玩意儿长在马桑树下面的,那就不能吃。”
“马桑树?”温婉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灌木:“这东西有毒啊?”
“对,特别的毒,根,叶子都有毒,菌子长在这种树下面说是也会有毒,可不敢开玩笑。”
温婉长见识了。
刚刚溜达没一会儿,刘大安几个来了,还有陆长发家的三丫头,一群好几个人,老远就喊“温老师!”
温婉跟他们打个招呼,陆东临就呆不住了:“姐,走了!”
“还去哪里啊?”
“往树林里面走啊,林子深菌子才多,外面有啥?”
温婉摆手:“你们自己去吧,小心一点,早点出来,我在这边转转就回去了。”这边也能看见不少,为什么要往林子深处钻呢?不能理解这些小孩子。
陆东临他们一走,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这地方离下面院子也不远,一个人倒也不害怕,她四处转悠了一圈,也还是有点收获的,等太阳差不多落山她就不再久留,提着篮子慢吞吞的下了山。
陆春娥和陆东平都回来了,陆东平在剁猪草,陆春娥抱柴火进灶房准备做饭。
温婉提着篮子到了院子里,人还没到跟前陆东平手上的动作就停下来了,望着她笑:“去梁上捡菌子了?”
“嗯!”温婉把篮子放檐坎上:“跟东临认了两种,然后捡了一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陆东临瞅了一眼:“倒都是能吃的,没捡马桑树下面的就行。”
“没,东临特意教了我的。”
陆春娥从堂屋舀了粮出来喊陆东平:“哥,家里的粮没多少了。”
陆东平应了一声:“等下吃了饭凉快了去磨上磨。”
院子外面就有石磨,没有麦场那边的大,那是早年陆明海置的,两家都在用,虽然小,但是不用背粮食去麦场还是挺省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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