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从张红英的话里面来了,胡秀娟生了,生在去县医院的路上了。没法去县医院就只能在公社卫生院把孩子生了出来。
公社卫生院能生孩子,但是没法像县城医院那样让大人孩子住在那里。等孩子生下来,卫生院的人帮着把孩子给包好,等刘大全把自己媳妇收拾好,又找人用滑竿将胡秀娟给抬回了陆家咀。
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就是两个人,陆家咀就那么大点地方,不肖半天功夫就都知道了,刘大全媳妇生了,生了个闺女。
陈秀萍知道的时候,莫名的松了口气。
生了个闺女呀,都生了闺女,挺好的。要是生个男娃儿,脚指头都能想出来简招娣拿婆娘能骂些什么话出来。
洗三的时候,张红英和高秀兰一起去的,去了也没多大一阵两人就回来了。高秀兰也没直接回家,在这边跟张红英闲谝:“生了个女娃儿,刘大全那娃实心眼,还欢喜的跟什么似的,周美英那张脸,当着外人在都绷不住了。”
高秀兰道:“绷不住也得绷着,儿子喜欢,她要是闹那为难的就是自己的儿子。生孩子这事情,从来都是听天由命,那要是人想生啥就生啥那还不早就乱套了。都想要男娃,光有男的他也不能延续下一代不是。我要是她我就没什么好气的,这才头一胎,好好的让坐个月子把身体将养好,然后再生就是了。这先开花后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进陆家门,前面两个可都是闺女,第五年才生了陆东城,接着就有了陆东财和陆东福。谁能保证自己一生就生儿子,谁又能保证谁一辈子不生儿子。
“你们家来英也快了吧?”
高秀兰眉开眼笑的:“快了快了,阳历九月底。”家里马上就又要多一口人了,人丁兴旺总归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李来英的日子快了,温婉和陆东平的日子也快了,陆明江和陆东平爷俩跑着提前把该请的人都请了。
温婉也忙的不行,陆春娥给她搭手,把屋里里里外外的都布置了一遍。
粉色牡丹花床单,红底印着丰收图案的被子,装着谷壳子的枕头,外面套着温婉用缝纫机用布头拼凑出来的枕套。上面的蚊帐也没取,热着呢,早上晚上的蚊子猖狂的不行。
写字台下面摆放着一对儿大红色印着红双喜的热水壶,还有一对儿印花的搪瓷盆。
该置办的,该摆出来的都摆出来了,陆东平又从公社那边买了一大沓红纸回来。
温婉和陆春娥一起在屋里剪红双喜,到三十的时候不止各个门上要贴,屋里的家具上面都要要,那样看着才喜庆。
除了红双喜还要剪窗花,折灯笼,扎小红花。
陆春娥道:“姐,要弄的像去年东城哥结婚的那样子吗?”
温婉道:“要比那更好看才行,我自己结婚哎!窗户那里直接用红星和红花串成帘子,红灯笼放帐子两边,然后有多的堂屋门口再挂一点。”
陆春娥跟着她学,上手倒是很快,到二十九,就不需要温婉再动手了,该贴的该挂的,陆东临和陆春娥心里都有数了,能给拾掇的妥妥当当的。
陆东平和陆东财陆明清他们这家那家的凑着桌椅板凳,全部暂时的码在房檐下面。
陆春梅和陆春燕姐妹俩也是提前一天就回来了,帮着去自留地里面择菜回来洗洗刷刷,陆家院子热闹的不行。
一直忙,等在一块儿吃了顿饭,天差不多就黑了,陆东平喊了温婉:“去不去河坝里?”
“去河里干嘛?”
陆东平道:“去凉快一下,忙了一天,一身的汗。”
“那行,那就去河里转转。”家里离西河又不远,陆东临他们是一天几趟的往河坝跑,温婉挺忙,跟着陆东平就去了两回,都是像今天一样在下午天快黑的时候。这会儿太阳没入西山之后,虽然天已经案下来了,有星星在半明半昧的天空忽隐忽现,但是山边还带着点红霞。
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温婉的话刚刚落音,陆东临就嚷嚷开了:“我也去,我也去!”这会儿河里面的水都晒了一天了,热乎乎的,洗澡再舒服不过了。
“那干脆都去,春娥你去不去?”
“去,姐,你等我一下。”陆春娥把手上的抹布放进灶房,出来的时候温婉手里提着个小篮子,篮子里面放着木梳毛巾,还放了香皂和洗发膏。既然要去河里,那就要好好洗一下,这样的天气最大的好处就是温度高,洗了衣裳干的快,头发也是一样的。带着暖意的夜风一吹,到家就差不多了。
陆春娥一去,温婉就能放的开了,陆东平和陆东临直接钻进了深滩,她们
俩就坐在河口的浅水处,仰着头,把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面。
“一天到晚,就这会儿最舒服,都立秋了还这么热。”
“还没出伏呢,还要热一段时间呢,等不热了,说冷就冷了。比起冷的时候,我还是喜欢热一点,天热干啥都方便,也不用穿那么厚,干什么都动手动脚的,手都不想伸出去。”
陆春娥就笑笑不说话,不知道咋说。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喜欢天热不喜欢天凉呢!这段时间闲着,早晚出门干点活,晌午都在家里呆着做点针线什么的,那自然是凉快舒服的,这眼见都月底了,春地的玉米都见黄了,说掰就能掰了,这么热,这要是忙起来才叫恼火。
反正后天就开学了,就算是礼拜天温婉也不一定要跟着下地去掰玉米,可以去麦场跟着剥玉米,工分是低了点,但是总比去地里面强多了,地里面玉米叶子扎人不说,碰到活辣子疼的要命。
天越来越晚了,温婉站起来往身上抹了香皂喊陆春娥:“要不要来点,洗澡顺便的连衣裳都一起洗了,等咱们走回去衣裳就干了。”
“是啊,我们夏天一直都是这样。”陆春娥接了香皂在身上抹了抹,从头到脚的隔着衣裳搓了一遍再坐水里面。
温婉则把打湿的辫子给打散了,抹了洗发膏搓了搓,几个人在河里洗了个透彻。
上岸,热风带着热气袭来,很快那份凉意就不见了。
温婉拧了拧衣裳裤子上面的水,拿毛巾拧了几遍头发,然后才喊:“陆东平,回去了!”
等到家,头发和身上的衣裳都干的差不多了,温婉换了身的确良做的短袖水桶收腰的确良裙子,等头发彻底晾干她才回屋睡觉。
向来沾床就睡的人却失眠了。
她真的一点也没想明天要结婚的事情,可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好像也没多大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外面就有人说话了,跟做梦似的。
陆春娥坐了起来,温婉一下子醒了:“该起来了吗?”
陆春娥打了个哈欠:“还早,大伯娘她们过来帮忙了,你再睡会儿吧!”
说着,套上衣裳,摸索着下了床。
温婉这会儿困的不行,看了看手表才四点多一点,真的还早得很,翻了个身不想动弹,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又眯着了。
这一眯好像就眯了很久,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一会儿又没了,直到外面堂屋里说话的声音响起来,她一下子就惊醒了,不敢再贪睡,麻利的起身下地,在屋子门口探头看了一眼,陆东平和陆明江在堂屋里面说话。
等陆明江出去了她才喊了一声:“陆东平!”
陆东平回头看了她一眼:“起来了?现在去那边屋子吗?我去给你倒洗脸水。”
温婉忙不迭地点头。
“外面是不是来了好多人了?我起来晚了。”有点不好意思出去了,脸没洗不说,头发也是散乱的披着。
“不晚,这会儿都是自家人,其他人都还没来。”酒席是晌午时候,没这么早。
温婉这才松了口气溜去了新房里面。
陆东平拿着盆去灶房舀水,张红英问他:“起来了?”
“起来了,直接去新房里面了,在那边收拾。”
张红英嘱咐了一声:“这早上的时候屋里还是凉的,你叫她换好了衣裳外面再套上一件,大喜的日子受凉了可就不好了。”
陆东平应了一声端着水去了外面。
人才刚刚出门陆明海家的陆春梅就跟张红英道:“这人还是要结婚了才能长的大,以往东平哪有那耐心,我可还没见过他伺候过谁。”
高秀兰把话接了过去:“不然说一人服一人呢!性子再厉害,也会遇到个能把他磨平的。”
陆东平端着洗脸水去了新房,又拿着缸子给温婉弄了刷牙的水。
将水放在桌子上之后就将人抱住亲了一下。
温婉戳他:“我还没刷牙洗脸、”
“那我也不嫌弃!”
“你倒是嫌弃一个试试看!”
陆东平失笑:“不敢试。昨天晚上没睡好?”看着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温婉点头,配合的打了个呵欠:“一直睡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也没多大一会儿外面就有人说话了。”
“是想着今天要结婚了,所以激动的睡不着?”
温婉推他:“你别胡说,你赶紧出去,你今天都不忙的吗?我要洗脸收拾了,你是不是也该换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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