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念道:“你这话说的,温老师在我们学校里面工作十分认真,教学教的非常好,是个态度认真,工作积极,实干的好同志,这样的同志我们肯定不会让她吃亏的。”说完,对着赵平安道谢:“这事整的,麻烦赵书记了,我也得去上课,这一节课都去一大半了。”
说完,冲着周万林笑着点点头。
赵平安道:“你去你去,别耽误给学生上课。”
王先念这才急匆匆去教室。
等他走了,张红英才抬手皱眉指着陆东平,指了又指:“出息,记性呢?上天你爹跟你咋说的?你还不如陆东临,白比他多长是年,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不是,怎么又把火烧我身上来了?”
张红英一脸鄙夷:“不烧你我烧哪个?算了,懒得跟你浪费口舌,我要赶紧回去了,回去看看能不能少扣点工分,一个个的不省心。”抱怨着,跟赵平安又道了谢:“赵书记那你忙,我就先走了。”客气的跟刚才跳着骂人打人的婆娘判若两人。
她客气,赵平安也客气,皆大欢喜。
等她走了,赵平安才喊陆东平进屋:“咋样,姜还是老的辣吧?我跟你说,队上这些妇女,还真的是,一般人搞不定,要不是你娘跑来闹这么一出,你媳妇那口气出不了,这个事情还有得闹。”
边上的人笑道:“看不出来,温老师平时看着挺温和的,还会吵架。”
陆东平看了他一眼:“兔子惹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
赵平安问陆东平:“你小子,刚才怎么弄的 弄的那娃儿叫唤成那样,把我给吓的,我还以为你真的昏了头把人胳膊给拽下来了。”
陆东平笑道:“胳膊肘那块有根筋,弄一下滋味特别爽,表叔你来试试?”
“试个锤子试,就你一天鬼点子多。”
说完又问他:“你没在武装部跑陆家咀去干啥?害得人跑了一大圈,去公社没找到你又往回头跑。”
陆东平道:“就是一堆破烂事,周明清那个狗日的也不知道发的啥疯,跟婆娘打架,闹的厉害的不行,动刀了,差点出人命。公社那边的妇联上门做工作,非要拉上我,我就跟着过去看了一眼。”
“啥情况这是?你们武装部都惊动了我们大队咋一点音讯都不知道。”
“昨天晚些的事情,我们一个队,离那么近都不知道,还是早上的时候来找我我才晓得。”
赵平安微微蹙眉:“周明清这个老狗日的也太不像话了 ,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活了大半辈子,孙子都有的人了,还动不动打婆娘,简直不要点狗脸了。”
旁边,队上的会计道:“也不是,早先两口子还是挺好,他媳妇那是他自己看上的,非要闹着要娶的,年轻的时候长的好啊。后来我听说,说是他媳妇跟人哪门个的,叫他给逮住了,闹的不行,之后这些年就是这样,平时好好的,转眼就犯病,说骂就骂,说打就打。”
赵平安“嘶”了一声:“哪说哪撂,这个话可不能随便说。”
“那是,我就是这么一说,平时一天到晚的忙的,谁把他们一家子挂嘴上,自家的心都还操不完呢!”
陆东平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没吭声,脑子里好像有点什么东西,想抓住捋一捋却怎么也捋不清楚。
吵吵闹闹的一大早上,上完最后一节课,温婉去四年级班上依旧没看见陆东临。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离开办公室往回走,还没到校门口就看见等在那的陆东平。
没去公社?
微微一愣,温婉抬脚就走,这会儿,有点不想搭理他。
也不是在生他的气,就是很不舒服。
陆东平眉头一挑,看着她都不理人的直接走了,手插在裤兜里面懒洋洋的跟在她后面。
跟了一路,一直到家,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后的状态。
家里的门都是锁着的,温婉径自去了屋子门口开门进屋,陆东平就跟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她后面也进屋,温婉猛的一把拉住睡房门,想直接把门板拍他脸上:“你不忙啊,你跟着我干嘛?”
陆东平伸手撑着门,靠在门口看着她。
温婉烦的,手一松,把身上挎着的口袋扯下来砸在了写字台上面。
陆东平轻笑一声,不给她转身的机会,从身后抱住她:“这么生气的话,给你打一顿出出气?”
温婉翻白眼,她又不是又毛病,跟别人生气打自己男人,她是神经病吗?
陆东平低头在她耳根吹热气:“想吃什么,我给你去煮?”
温婉没吭声,抿着嘴,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面打了转,控制不住她也没想控制,任由它往下滚,滴在陆东平环在她身前的手上。
陆东平嘶了一声,把她掰过来:“怎么哭了?我知道那些话不好听,但是你不要放心上,我保证,找到机会就给你出气,好不好?别哭。”
温婉低头憋着嘴,不说话就哭。
委屈死了。
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听过那么难听的话,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以为自己一直做的都挺好的。来队上的时候干不了活也在努力干活,后来到了学校,她也很认真的在教学生,但是她今天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竟然是那样的。
陆东平忍住去胡家湾把李家那婆娘揍一顿的冲动,伸手给她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啊!大冷天的,流眼泪脸会裂了,疼不说,还不好看了。”
温婉瓮声瓮气的:“脸裂了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你就不喜欢了是不是?”
“胡说什么呢,怎么不喜欢,喜欢的要死了,啥样的我都喜欢!”
温婉任性的在他胸口乱蹭。
蹭的陆东平心口冒火。
哄了半天才算是把人哄好了。
饭是早上就温在锅里的,温婉边吃饭边问陆东平:“你不去武装部?”
陆东平道:“去了,早上刚刚过去就回来了,来队上处理点事情,然后又去学校。反正都是事情,等会儿你歇歇,我跟你一起走。”
他是专门等在学校门口的,等了一节多课,就是知道小丫头气的太狠,陆东临那小崽子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人前他又不好哄,只能回来慢慢哄。
不管李家那婆娘说的多难听,归根结底问题还在陆家咀这边,张芸这个烂嘴巴的女人,他是真的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收拾才解恨。
没想到的是,压根不用等他干点啥,张芸自个儿就先出了事。
温婉吃完饭才跟陆东平继续说早上的事情:“跟个小土匪似的,拽都拽不住,说是不念了,一早上我也没见着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陆东平给猪圈里面的猪添了抱猪草,听见她念叨回了她:“十有八九在地里干活呢,你当娘为什么能跑到学校去,肯定是他去地里面喊了,他鬼着呢!”
鬼不鬼的温婉不知道,陆东临这回是来真的,真不去念书了。
对此,陆明江两口子没一点意见,不念就不念,反正念了这么几年也没念出个什么名堂来。马上十四吃十五岁的饭了,能当大人使唤了,不念书那就回来好好挣工分。
他们都没有意见,温婉也没法说了,就一句:“以后别后悔就行。”
陆东临倒是厉害的很,回了她一句:“人这辈子啥时候能不后悔?就我考上高中以后成了城里人,说不定还后悔为啥要读书不在家里好好过呢!”
气的温婉想揍人,这嘴怎么这么能说,翻来覆去都是他的道理。
陆东平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只说:“反正日子是自己过的,这会儿谁说都没用,以后年龄大了,身上的担子重了,他就知道了。”
可到那会儿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生活的重担压的人气都喘不过来,即便是后悔想学了,有那心也没那力了。
眼看就快到腊月了,队上也没什么活,除了开荒就是扯猪草往养猪场交,交猪草工分太低,扯猪草还费时间,为了躲多挣点工分,能下地的都下地了,也没几天就到了腊月,一年里的最后一个月,也是最冷的时候。
今年的天不太好,到冬月低天就开始阴霜,寒风飕飕的刮,不见一点太阳。
眼看还有一个多礼拜要考试,考完试就不用黑天半夜的起来往学校跑了,温婉觉得这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下午一放学,温婉就急匆匆的往回走,不止她,陆家咀这边的学生也都急的不行,因为今天是分口粮的日子,对于生产队的社员来说,只要是个会喘气的,这都是跟过年一样隆重的大日子。
晌午回来的时候温婉还去看了一眼,还没轮到自家,就陆明江老两口和陆东临在,陆东平今年竟然罕见的没回队上来帮忙,最近几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下午这会儿依旧不见他人影,粮食已经分好了,堆在麦场边上,高秀兰带着初一在那儿看着两家的粮,几个人背着背篓在一趟趟的往家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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