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个不安全陆东平没细说,但是这个事情陆东临绝对的听话。
昨天中午在麦场的时候他大伯也吆喝了,让队上的大姑娘小媳妇最近注意一点,说什么有一伙人贩子窜这边来了,还没抓住,不安全。陆东临琢磨着他哥最近早出晚归的可能就在忙这个事情。
陆春娥那边有陆东福一起,半大的小伙子照应着,但是温婉这边可就一个人,尤其是过了岔路口去小学的那一段,一大截都没住户,都是田地树林,让人很不放心。
尤其是早上的时候,天都还没亮,放学还好,大白天的,好多学生一起,倒是不妨事。
陆东临将人送到学校门口,温婉问他:“真的不上了啊?”
陆东临摆手:“不上了不上了,这不都不上好些天了,咋又问这个,你赶紧去吧,我回去了。”
行吧!
温婉进了学校,陆东临这才转身往回走,路上碰见学校里面的学生还乐呵呵的跟人打招呼,天渐渐亮起来,还没到队上,就碰见几个人一起往这边走。走近了一看,哦豁,熟人,队上的几个知青。
“这是要去哪呀?”一个队上的,也都认识,不管处的咋样,见面总是要打个招呼的。
黄万成道:“去县城,去不去?”昨天发了口粮结算了工分,他们都是家离这比较远的,过年是没法回去了,加上第一次有钱和票,想多少的给家里寄点回去。
陆东临道:“那哪是说去就能去的,那不还得开证明?你们去吧,早去早回,我听说最近这边不太平,可注意点啊!”
徐文芳笑道:“行,我们走了。”
不太平,他们当然知道,昨天在麦场的时候陆明海还拿着个大喇叭吼了,说是腊月里这边不太平,有人贩子蹿这边来了,叫家里有大姑娘小媳妇的可要注意一点,有孩子的也注意一点,别往僻静的地方去,孩子一定要有人看着,出门结伴不落单。
但是他们在队上呆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憋的不行了,一有钱和票,兴奋的不行,还没到手就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又刚好开始猫冬不上工了,哪能在屋里呆的住,可不就早早的打好申请开了证明。反正他们一路这么多人呢。
刘常青跟许青铭没去,一个是打算过年要回去的,另外一个,就工分换的那点钱和票,他不觉得就值当他往县城跑一趟。
隔壁的张芸也没去,她本来就不是个胆大的,听说不安全哪还敢到处跑。
吃了早饭,许青铭跟刘常青打算上山砍柴,问她去不去。
猫冬不上工,但是队上的社员也不可能闲着,都要趁着这个时间往家里划拉柴火,知青点这边也不例外。
张芸却不太想去,柴砍回来大家烧的,凭什么一伙人都去县城玩了她要去砍柴。
“我就不去了吧,今天闲下来了,我想热点水洗洗衣裳。”
许青铭瞅了瞅暗沉沉的天没吭声。
刘常青是个直性子:“这天不定什么时候就下了,你这会儿洗衣裳啊?”
说不过去,张芸背着筐子跟在他们后面上了山。
山上倒是热闹的很,树林反正是集体的,只要不乱坎,光砍柴火是没人管的。
陆东临也上了山,跟陆明江一起,还有陆东财两口子,也没走远,就在后面梁上的松林里面。
陆明江在下面砍水橡子树,这玩意儿长不大,但是发的快,年年砍年年长,晾干了烧火还干净。
陆东临把柴刀别裤腰上,跟猴子一样上了颗歪脖子松树,然后砰砰砰的就把上面的枝桠全部剁了下来,就留个树尖尖。
陆明江跟陆东财离的不远,叔侄俩手上忙活着,嘴上也不停,谝着家里的事情。
家里能有多少事,最大的就是口粮了。
陆明江家今年总体来说要比去年好一些。家里多了一口人,那就多了一个人的粮,加上陆东平两口子都有工资,都有工分补贴,拉平均之后还有余。
陆明海家今年就有点恼火了,陆东财道:“今年家里添了个孩子,多了份人头粮,但是也拉工分,加上来英半年没下地,还有东福要上学也不能天天下地挣工分,今年真的是,最近几年最恼火的一年了。”他也不是不能干,一天到晚的没闲着,工分也没少挣,但是到年底却还要给队上找补。他爹还是生产队长呢,想想都觉得丢人。
陆明江宽慰他:“这都是这样,开年就好了,初一大一点了,你娘也不耽搁了,你媳妇这也能干活了,情况就好了。”
陆东财支起腰杆歇了口气:“对,总能好起来的。”
两人在林子里边聊边干活,麦场那边,陆东平回来了,也在跟陆明海说话。
“大伯你跟队上的人说没有,让各家各户都注意点。”
“说啦说啦,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能不说,昨天分口粮,人到的最全乎,我用大喇叭喊了好几遍。”说完,陆明海又问他:“人逮着没有?这都快过年了,这事整的,让人心里发慌。”
陆东平伸手在脸上搓了搓道:“逮到两个,跑了一个。咱们这山太多了,环境太复杂,藏个人在里面还真不容易找,谁知道那狗日的藏哪片了。”
陆明海满面愁容:“那可真不好说,不过,下面查的这么紧,应该要躲起来避一下风头吧,那要是再干坏事,可不就暴露了?我琢磨着一应该没啥大问题。”
“那也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这些干坏事赚黑心钱的人,啥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最近队上的民兵都不训练了,全部各回各队,我也不去了,就在队上,有事情的话能有个照应。”
陆明海点头:“能行能行,你看你那眼睛红的,是不是一宿没睡啊?赶紧回去眯一会儿去。”
陆东平挥挥手:“这就走了。”他自己也觉得不行,前几天都没睡好,昨天又是连轴转,这会儿感觉说着话都能睡着。
学校里面,下午放学的时候胡高全吹响了哨子让学生全体都在操场上集合,也着重说了这件事情,做了要求,上学放学必须结伴同行,注意安全,防患于未然。
讲完之后,学生才三三两两的散开,温婉跟着队上的几个学生一起出了学校,刚刚出校门,就看见大步赶过来的陆东平。
还离了老远的距离呢,但是温婉一眼见着就知道是他。
在家里睡了一觉,陆东平的精神头又回来了,喊了温婉一声:“婉婉!”
温婉冲他招手,在几个学生的嬉笑中走了过去。
“忙完了?”
陆东平陪着她一起往回走,边走边道:“算是暂时忙完了。”
“刚刚集合开会,王校长说最近我们这里不太平,说有一伙人贩子蹿到我们这边来了?”
事关安全,陆东平也不会瞒着她:“对,团伙作案,省城那边军分区都惊动了,通缉着,我们这边山多,地势复杂,藏个人太容易了,各个公社都接到了通知,配合上面的工作。要注意一点,千万不要一个人,我们这边住户太稀了,这一家那一户,要真有个什么事情,那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
温婉有些不明白:“知道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的人啊,现在各处都管控的这么严,没证明介绍信出门都难,怎么会跑到这边来。”
“说是省城北边大山里面的,特别偏,那边的人都说不到媳妇,所以有胆子大的就去外面往山里拐带,弄去就关在屋里,毒打虐待,什么时候听话了生了孩子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屋。说有女知青也被拐过去了,一起插队的同伴报了警,那女知青家里有关系,带了人摸了过去,一个队都是那种情况,抓捕的时候跑了几个,不知道怎么弄的就跑到甘岭这边来了。”
温婉问他:“那既然知道有人要抓他们,那应该会藏的死死的,不敢再跑出来干坏事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还是要注意点好。你们还有多久期末考试?”
“这个礼拜完,下个礼拜五就考试,考完试一个礼拜发通知书,然后就真正的放寒假了。”
陆东平点头:“能行,刚好这段时间也不忙,早上我送你,下午我来接你,放学一定要等我过来知道不知道?”
温婉瞅了他两眼:“放学没事吧,我们一起的,队上有好些学生呢!”
陆东平点头:“那也行,反正注意些,不能一个人知道不知道?”
温婉应下来:“王校长说,公社妇联年底要下乡表演,让我领了通知书之后去公社那边,跟着她们一起,帮着排节目。我还去吗?”
陆东平想了想:“你想去就去,也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情日子都不过了整天猫家里吧!”
得了他的话,温婉心里微微安稳了一些。
晚些吃饭的时候,陆东平又嘱咐了陆春娥一遍:“我已经跟东福说了,早上你们上学是一起的,放学的时候他要是先下课就等一下你,你要是比他早就等一下他,一定要注意一点,这边的人你常见的都认识,脸生的一定要地方,不管上哪都不要落单知道不知道?”
陆东平是真的害怕,听着林成海形容的,那些出个门就被人骗走或者用别的方式弄走的姑娘,一个个都正值好年华,却被那帮子畜生弄到山里,当牲口当传宗接代的工具一样养着。据说把那里清扫之后,解救出来的年轻女人没一个是全乎的,不是残了就是疯了,还有几个大着肚子,有清醒的知道自己自由了不是开心,而是趁着人不注意自杀了。
他一想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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