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确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听明白了,陆明海就从板凳上下来,喘着气。
晃了晃手里的大喇叭道:“搞宣传真的,挺累人。”说完,看了许青铭一眼回头问刘朝兴:“哎,老刘你说,队上的社员能积极响应不?”刘朝兴看了一眼一群谝的热火朝天的人道:“不好说。”
陆明海挠了挠头上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道:“不管了,反正通知下去,地方给整好,安排好,就算是积极响应了。这么好的机会,又不耽搁上工的时间,又不让他们出学费,有心了买只铅笔弄个本子,没心的话拿个树棍棍在地上都能学,多好的机会。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有这么好的机会,我肯定学,一定学。”
刘朝兴嘿嘿笑:“你现在也还年轻,不晚。”
陆明海嘁了一声。
剩下就是报名,这个虽然开了动员大会,但是其实也是自愿参加。
陆明海通知到了,给集体的简单的做了下思想工作,就喊了队上几个小伙子去收拾棚子。
冬天用不着晒粮食收粮食,麦场这边多的是空闲的地方。
四面敞开的草棚子让人扛点秸秆过来一围,密不透风。回头要来上课,自己带个小板凳就行。
这会儿太阳都已经出来了,该是上山的时候了,麦场上面的人还没动弹,也没见有人来报名,陆明海也不着急,通知到了,该干啥干啥,啥事情不都得要点时间考虑一下。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他又举着大喇叭爬板凳上喊了几声:“事就是这么个事,大家要是没想好就回去慢慢想,从明天下午开始我们就要先搞起来。机会难得,但是也不搞强迫,愿意当个真眼瞎我也不能把字掰碎了往你们嘴巴里面灌。回去考虑,商量好了来找我或者刘朝兴都行,还是那话,明天下午四点开始,到六点天黑的时候,去的人自己给自己抬个板凳,让你们的屁股有放的地方。”说完,从板凳上下来,跟刘朝兴说了一声,又去喊了许青铭,交代了一下,然后把大喇叭背在伸身后,一晃一晃的走了。
整个队上的人都在议论这个事情,陆明江和陆明海家倒是格外的安静,原因无他,家里都有识字的人,要真有心扫盲,没必要非得去麦场那边坐冷板凳。
陆长发家却是尤为积极。
两口子三个孩子一儿两女。
陆明清跟陆东平年纪错差不大,该上学的那会儿正难着,所以大字不识一个,陆翠翠也是一样,这眼看着就十八的大姑娘了,要相看人家了。之前还没想起来这回事,陆明海这么一吆喝王明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怎么着也该识几个字,旁的不说,总不能钱票都不认识,还有老三,本来也该去上学了,扫盲还不要教学费,反正女娃家也不需要念多少书,去一下,能认几个字就行。”
陆长发道:“翠翠是能去扫盲,明清要是想去也去,三丫这不是年龄差不多了,最迟明年下学期就让她去上学。你看陆明江家里,春娥不就在上学,家里儿媳妇也是有文化的。这念书,要是能念好了,不管男女,那都是能吃口轻省饭的。”
王明芳道:“吃啥啊吃,女娃长大了那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吃的饭再轻省那也是给了婆家,不能给你一口,还不如趁着在家多帮家里干点活,也不枉生养她她一场。再说了,都是女娃,老二没去上学老三去了,一碗水没端平,以后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怨呢,现在这样我觉得就挺好的。”
说完,往上面树林里面看了一眼:“明清倒是可以去,早些年把他耽搁了,现在有机会又不耽搁上工的话,可以去学学。”
上面的树林里面,陆明清正在砍柴,刘六妹在边上给他搭手,把他砍下来的柴火用柴刀理一理,摞的整整齐齐的。得空,就拿了耙子在边上把松毛松果往一起耙。
两个人也算是新婚,却没陆东平两口子那么热乎,算是比较正常。
陆明清脾气不好,不怎么喜欢说话,王明芳喜欢叨叨,他不是冷脸就是没好腔。刘六妹刚来的会儿挺害怕的,但是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渐渐的也就不害怕了。
毕竟两个人睡在一起,亲过嘴儿,还干过更亲密的事情,仔细想来,陆明清对这个媳妇还是有点耐心的。
刘六妹觉得,在陆家的日子比她在自个儿家好太多了。
虽然她是陆家一百斤粮食换来的媳妇,王明芳整天叨叨,但是比在家挨骂挨打还受冻挨饿好太多了。
她想着先前麦场上队长说的事情,眼睛不时的向陆明清那边瞟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明清又不是个死人,她总是偷偷看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口,心里就来了气,砍柴也就越发的用力,也不知道是跟手上的柴刀有仇还是跟面前的树有仇。可惜,刘六妹感受不到他那种烦躁,在心里的念头升起来之后就满怀愧疚的压了下去。
现在这样的日子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她不能再想那些有没有的了,扫盲什么的,还是算了,能吃饱穿暖就行了。虽然说不耽搁上工,可是家里也有活,洗衣做饭扯猪草喂猪,样样都是需要人干的。
说出来,肯定又是一遭是非,让人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晚上是杂粮馒头碴子粥,王明芳给舀的饭,上面清汤寡水的饭舀了之后,下面沉底的干饭舀了满满两大碗,一碗给了陆长发一碗给了陆明清。
杂粮馒头也是两个男人一人给了一个,然后拿了一个一掰两半,分给三丫一半,剩下的一半给了刘六妹。
陆明清对吃饭素来没什么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加上一个馒头,碴子粥也得两大碗,这样才能八分饱。毕竟是个大男人,肚子里缺油,一天就两顿饭。
刘六妹把手里的半个硬邦邦的馒头掰碎了泡碗里,刚刚吃一半,三丫的碗就见了底,起身又去灶台跟前舀饭,得了王明芳一顿臭骂:“吃吃吃,咋不撑死你,干活没有你,吃饭倒是积极的很。”
三丫撇嘴:“没吃饱,我哥吃干的,我跟我姐喝稀的,我们是不是你捡来的?”
“你不是捡来的,你是来讨债的!”王明芳骂骂咧咧的又掰了半个馒头给她,心疼的要死。
刘六妹端着碗眨了眨眼睛没敢吱声,她也吃不饱,这会儿饭汤泡半个馒头肚子里面刚刚有点东西,到了半夜就饿了,难受的不行。但是她不敢讲,三丫是亲闺女都要挨骂,她要是再去舀饭,能被骂死。
陆明清看了她一眼,舀第二碗饭的时候又拿了个馒头,王明芳想说什么,对上他那阴沉沉的脸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陆明清吃了饭,手里的馒头也没了。
刘六妹眨了眨眼,她都没看见这人吃就没了?这人吃饭也太快了些。
吃完饭,王明芳就撒手不管了,洗碗什么的有陆翠翠在,但是刘六妹过门之后,陆翠翠也不管了,吃完饭脸都不洗就往屋里溜。
刘六妹麻利的洗锅抹灶,王明芳坐在边上叨叨:“干啥玩意那么墨迹,洗个碗跟绣花似的,煤油不要钱买还是咋?”
刘六妹这种时候是不会吭声的,三两下把锅涮干净,舀了清水在锅里,然后吹灭了油灯。
一家子人都围着一堆火烤。
陆长发问陆明清:“说扫盲呢,你咋想的,这会儿不忙,下午早些回来去看看,能认几个字总是好的。”
陆明清道:“到时候再说。”
陆长发道:“我跟你娘的意思是,你们兄妹三个都去,下午那会儿时间,现在不上工也耽搁不了个啥,家里有你娘和你媳妇在,也能转过来。”
刘六妹抬头,看了陆明清一眼又飞快的低头。
陆明清没再开口,而是喊她:“杵这里干啥,倒水洗了睡!”
刘六妹起来,接着火光弄了木盆兑水让他洗脚,等他洗完自己就着那睡洗了洗,然后趿拉着鞋子跟在他后面去了睡房里面。
刚刚到屋里就被人按在床上扒了裤子。没有任何前奏的挤了进去。
刘六妹给疼的,身下一片干涉,整个人都在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全部,跟了这个人就是要过一辈子的,惹了他生气,自己会更难过。
陆明清跟头狼似的在她身上横冲直撞,手粗糙的大手突然就伸出去摸她的脸,摸到她脸上湿漉漉的,动作猛然一停:“你哭啥,不想给老子弄?”
刘六妹忙不迭的摇头:“没,没有。”
“没有你哭个锤子你哭?”
刘六妹狠狠的吸了口气,呜咽了一声:“疼,你轻点行不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可是真的太疼了。她听队上那些女人说的,结了婚就疼一天就不疼了,但是她每回都好疼啊!
陆明清愣了一下,气的不行:“你是死人啊,疼你不知道喊我?”他又不是女人,他自己一直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哪知道都弄这么多回了还疼,还疼哭了。
嘴里不客气,动作到底慢了下来,好像这一慢下来更舒服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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