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他就发现了楚渝。
看着突然钻出来这颗花花绿绿的头，楚渝努力想要睁大眼睛，仔细分辨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过于老眼昏花。
毕竟这花花绿绿的球，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是...禹墨。
数秒后。
“是禹墨...”
楚渝怔住，坐在摇椅上，似是想笑，但却又没有了大笑的力气，只能勉强抬起胳膊，指向禹墨，有些颤抖。
禹墨翻了一个白眼，打量着楚渝：“想好了？”
“不然...”
“还有备选么？”
“难不成...你真觉得...你...你这个造型...能...能骗过谁...”
楚渝的中气并不是很足，说话有气无力的，但浑浊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笑意，对禹墨这身外形的嘲讽。
“……”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只要我打死不承认就行了。”
“你再藏藏，万一有奇效呢？”
禹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脸不爽的嘟囔着说道。
“藏...藏不住...了...”
“时间...不...不多了。”
只是说了如此简短的两句话，却仿佛消耗了楚渝全身的力气，不断喘着粗气。
“可以想办法续命的。”
“用在这里，不值得。”
禹墨不顾脸上那羞耻的妆容，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尘归尘，土归土。”
“借了的，总归要还...”
“更何况，我走了，觉醒物还在...”
“就是苦了后来人啊。”
楚渝的笑容依旧单纯，虽然没有了之前那种风华正茂的青春之色，但却充满了暮年独有的沧桑。
一眼数年，一转...数十年。
“嗯。”
“为人族第五代正名。”
禹墨轻轻点头，缓缓说道。
“呵呵...”
“嗯。”
楚渝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远处天边的妖云，最终才有些吃力的重新闭上双眼，看起来充满疲倦。
禹墨没有再多打扰，只是默默的抹掉了脸上的浓妆，又顺着阶梯缓缓离去，消失在这镇妖关的城墙上。
回到城关之下，坐在帐篷面前，禹墨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族...”
“无论第几代...”
“从未后退半步啊...”
伴随着一声轻叹，他默默回到帐篷，躲在阴影之中，不再发出声响。
……
“我们分手吧！！！”
边陲小镇。
余三水宛如极品渣男一样，冷冰冰的坐在超市门口的位置，看着房间内的黑袍，淡淡说道。
面对余三水的抽风，黑袍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这么收拾起自己的随身物品，并将自己所有接触过的地方，任何指纹都一一擦拭干净。
“女人，不要试图用这些来掩饰自己的悲伤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
“发泄吧！”
“哭出来，大声的哭出来，痛骂我这个渣男，用拳头捶我的胸口，最后扑在我的怀里痛哭。”
“滚烫的泪水沾湿我的衣服，最终我们好聚好散，为这几年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余三水看着不断忙碌的黑袍，眉头蹙的极深，深吸一口气，再次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一次，黑袍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这边一眼。
对此，余三水充满无奈。
“唉...”
“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
余三水轻叹，酷酷的甩了甩额前的刘海，以一种偶像剧男主的走路姿势，大步向黑袍走去，最后，将其壁咚在角落里。
“女人，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拥抱。”
“希望你未来，不要过于留恋。”
说着，余三水毫不犹豫的抱了过去。
只不过迎接他的，是一柄锋利的匕首。
“特制的，你可以试试，它能否划开你的皮肤。”
黑袍下方，悦耳的声音响起。
余三水身体微僵，轻轻耸了耸肩膀：“就连分别，也一定要弄的这样僵硬么？”
“不然呢？”
“如果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灵位，那么我还是愿意哭一场的。”
黑袍淡淡说道，转身，继续擦拭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余三水翻了一个白眼：“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再擦这些，不觉得掩耳盗铃么？”
“你确定，你猜测的那位，真的是我么？”
黑袍手上动作没停，只是淡淡说道。
余三水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嗯？”
黑袍将抹布随手丢进脸盆里，声音有些玩味：“你是真的忘记了...我成立的组织，叫什么了？”
黑袍再次缓缓开口，只不过语气略微有些低沉，不再像之前那般傻。
“你感受的...是这种气息么？”
“还是这种？”
“又或者是...”
不过短短三秒钟的时间，黑袍身上连续出现数道不同的气息。
“江湖路远，咱们之间的故事，还没结束呢。”
“真是期待有一天，可以亲手将你的觉醒物...挖出来啊。”
说着，黑袍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将自己用过的那盆水倒进马桶里，随后将盆的边缘处擦拭干净，放在洗手间的角落里。
余三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默默的注视着。
直至黑袍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站在充满阳光的街道上，他才再次开口：“去镇妖关？”
“这个时间点，能够引起你兴趣的人...”
“楚渝？”
“你们猎魂绕了这么一大圈，最终还是盯着人家的觉醒物？”
“这都多少年了...真不怕动了楚渝的觉醒物，被墨阁疯狂报复么？”
“有些东西，是底线，碰不得。”
余三水目光注视着黑袍的背影，淡淡说道。
黑袍步伐停顿，发出一声轻笑，虽后步伐加快，大步而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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