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凡心头更是陷入了天人之争。
这一次即便是道心坚韧的他，面对昔日好友也不知道手中剑还能否举起。
内心中的斗争更是挣扎无比，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秦殇再次出手的可能。
甚至在赵陵的体内留下血印。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殇会从他身边的这些人下手，并且用了最阴毒的手段逼迫莫惊春使其变成了魂修。
瘫坐在虚空的莫惊春，看着法身和剑意逐渐崩塌的白凡更是痛苦到了极致。
一边是自己的挚爱，一边是自己的好兄弟。
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陷入两难之地…
低头的莫惊春面目狰狞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缓缓从虚空站了起来。
察觉到异样的秦殇眼神一凛，微微勾动自己的手指。
“嗯哼！！”
扭曲的面庞让莫惊春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可他却只是闷哼一声。
紧接着莫惊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爆发出此生最强的力量！！
轰！！
浑身燃烧着神魂力量的莫惊春双手猛地将长短枪合拢在一起！！
法身燃烧之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圣洁的光晕。
身体猛的旋转一周，右手握枪身体犹如满弓一般猛地掷出手中长枪！！
轰！！！
白凡猛地睁开双眼，恰好看到了满眼死志的莫惊春抛出这惊天一枪！！
长枪撕裂六重天的虚无，猛地对着秦殇爆射而去。
枪芒裂空，原本漆黑的长枪竟然恢复了曾经的猩红之色。
长枪所过之处虚空尽皆崩碎，方圆千里的虚空都在这一刻发出战栗的悲鸣之声。
天地枪意肆虐开来，搅动风云，虚无之中的混沌风暴在这一刻尽皆被撕裂。
看到这一幕的白凡顿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和白凡的目光撞在一起的莫惊春面容扭曲的吼道。
“救她！！！”
刹那间白凡体内灵力咆哮间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犹如一抹闪电般和那杆长枪齐头并进。
一式葬魂剑轰然斩向秦殇！！
虚空破碎间秦殇左手张开猛地出现一条百丈大小的九幽手臂砸向那长枪。
恐怖的灵压爆发之下提剑迎上白凡！！
轰！！！！
长枪裹挟着莫惊春一往无前的死志直接洞穿了那条庞大的九幽手臂！！
枪芒撼天，手臂寸寸崩碎。
猩红的长枪发出一声悲鸣，像是同样感受到了主人的死志一般。
长枪开始从枪尾处寸寸崩裂，爆发属于它最后的辉煌余光！
爆炸声消散之际，白凡一把将重伤的武念扔进了剑域空间。
然而就在这时，被炸断了左臂的秦殇体内九幽之力涌动间竟是再次恢复如常。
看着胸口处的狰狞剑伤，抬头看向叛返的莫惊春，张开手掌就要再次控制他！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竟是先他一步闪身来到了白凡的面前。
白凡猛地抓住他的肩膀，身后吞噬帝佩瞬间发动，开始将他体内五鬼散的力量以及魂修的力量抽离而出。
突然！
莫惊春突然抓住白凡的长剑，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猛地对准了自己的胸膛猛地贴近了他！！
噗嗤！！！
怀中的男人趴在他的肩膀上，鲜血顺着长剑流到了他的手上。
白凡声音颤抖的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
“啊！！！！！”
后背上传来男人手掌有力的拍打，这一刻莫惊春的生命开始飞速的消亡着。
无论是神魂还是身体，满心死志的男人拒绝了一切拯救他的力量。
或许是到了生命的尽头，男人竟然恢复了往日的面容。
莫惊春双臂死死的抱着白凡，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不愿意让身旁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男人此时口中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眼皮有些沉重的男人在白凡耳边轻声道。
“别想…那么…多……”
“我深知…自…自己…罪孽深重。”
“早已…不想苟……活。”
“替我…照顾好她……”
说到这，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
带着哭腔的抱着白凡颤声道。
“我…我没脸，再见…你们……”
“一定……如实……告诉他们……我…就是个罪人……”
话音至此，男人的声音早已哽咽的泣不成声。
就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哭诉着一切。
白凡痛苦的闭上双眼，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感受着男人体内无法遏制生机流逝，不想让男人带着愧疚就此离开。
声音颤抖的柔声说道：“老莫……你放心。”
“小念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我一定……杀了秦殇替你报仇！！！！”
男人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眼神再次变得温柔的望向远方的虚无。
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
“老白，我好想好想好想……和你们一起喝的烂醉如泥，躺在山巅睡上一觉。”
“我莫惊春，对不起你们所有人……”
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最后一丝生机也终于是消散开来。
随着男人的神魂消散，虚无之中顿时下起漫天的血雨。
怀中的男人身体逐渐变得沉重，就那样依靠在他的怀中。
低头垂眸的白凡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缓缓滑落。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秦殇却是面色阴沉至极！
看着白凡身后缓缓恢复的法身和更加凝练的剑意。
他不懂。
这一生他都在玩弄人性，揣摩人性。
可他不懂，为什么已经距离天地圣人也只有一步之遥的莫惊春会选择甘愿赴死！！
在他的计划中，应该是白凡依旧过不了内心那重情的一关，选择动用吞噬帝佩的力量帮莫惊春恢复。
可即便如此，莫惊春一生都会活在愧疚之中，此生无法入圣。
而白凡只要选择了出手救下莫惊春，那么白凡的道心就会有了裂痕。
仙魔法身和仙魔剑意将永远都不复存在！！
即便是日后选择杀了莫惊春也无济于事，因为顺序不对。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莫惊春会主动赴死，以保白凡道心不毁！！
身形逐渐隐入虚空的秦殇忍不住冷笑道：“真是好一个兄弟情深啊，让我出乎意料。”
然而就在这时，仰天沐浴着血雨的白凡轻声道：“秦殇，我们做个了结吧，你走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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