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霜美滋滋的看着身着大红袍的状元郎下了马,来到母亲面前。
那盲眼的老太太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笑着。
岳如霜的眼角都湿了。
这么多年,这娘俩不容易。
陆老太拉着陆庭君道:“谢谢恩人。”
陆庭君对着钱嬷嬷就一揖到地。
钱嬷嬷忙将人扶起来,道:“我只是个奴才,我们主子在这儿呢。”
钱嬷嬷后退,把岳如霜让了出来。
陆老太一把拉住儿子道:“庭君,扶我过去。”
陆庭君扶着老太太,过去给岳如霜磕头。
人刚要跪下,绿竹就抢着将人扶起来了。
“老太太,快快起身,太子妃也替您高兴呢,改日状元郎给您挣个诰命回来,您老才更风光呢。”
陆庭君抬起脸,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向了岳如霜。
如雪的肌肤,漆黑的眸子,眉如远山含情,眼若秋水透澈,天青色的修身衣裙,领口贴着雪白的满纱,宛若月中嫦娥。
陆庭君脸一红,忙低下头去。
“徐州陆庭君谢太子妃。”
岳如霜忙让人扶起来。
岳如霜看老太太是盲的,就道:“老太太的眼睛可是年轻时绣花伤了眼睛?”
陆庭君一拱手道:“回太子妃,家母年轻守寡,靠绣花和族里接济供我读书,所以,伤了眼睛。”
岳如霜……
儿子当了状元郞,自己却看不见了。
这么大的遗憾能不能弥补一下呢?
岳如霜笑道:“我那有一个游方的神医给留下了一个药膏,说是可以让伤的了眼睛复明,晚间状元郎带着老太太去小楼一趟,给老人家试试,若是能复明了,老人家也能看看自己儿子,如今多么出息。”
又对着老太太笑道:“状元郎一表人才呢。”
眼观鼻鼻观口的陆庭君微微抬脸,又看了岳如霜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心砰怦砰的跳个不停。
岳如霜带着杏儿绿竹走了。
她还要忙别的事。
岳如霜让人买了几十头猪,灌了许多的腊肠,熏了许多的腊肉。
她还记得太子第一次吃自热饭,太子哭了。
太子自责,跟着他的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
太子心疼在边关保家卫国的热血少年。
她要帮太子弥补这个遗憾,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
她还要和太子带兵打到对面去。
一雪前耻,一报前仇。
有些人骨子里就是有强盗基因,没有人性,比畜牲都不如,偏偏又怂,敢做不敢认,撒谎,美化,改历史,对于魔鬼,给他教训比让他反省更能长教训。
凭什么要等你侵略过来?
你打过我,我就要还手。
岳如霜在这事上的原则从来都是犯我者,虽远必诛。
场院里挂满了绳子,挂满了腊肠和腊肉。
大妞儿的娘领着附近几个村的嫂子们在挑鸭绒,岳如霜想给边疆的小战士们做鸭绒的马甲,做棉袱不够,马甲也好,穿上轻巧不压身,行动还方便,还有一些嫂子由尤娘子带着,做了许多的棉衣棉裤。
几个空着的库房里都堆得满满的。
岳如霜还在商城订了许多加绒的雪地靴,虽然不太好解释。
如今岳如霜有钱,除了渠州收了白罗教的近百箱黄金,还有洗浴中心这个日进斗金的铺子,如今上京城的官老爷和富户都不去青楼了,都坐了车往大柳树村跑,上京城的官夫人大小姐们都爱上了做面膜,走的时候还要买许多,是真真正正的日进斗金。
在加上她那家杂货铺子,胭脂铺子,皮蛋、烤鸭店,酒楼,岳如霜是数钱数到手抽筋那种,真正的暴富了。
算上寒瓜白菜那些收成,岳如霜不动用那些黄金,也能轻轻松松拿得出一百万两白银。
赵三哥领人做出来的米粉,迅速风靡了京城,往常的米,十五石才能卖一两银子,如今却能卖出五两银子来,这让大柳树村迅速富了起来。
村里人从前也是计较的,毕竟都没钱,如今都和气了,谁有空处理邻里关系呢,还不如去换钱,去太子妃那里做棉衣,帮着挑鸭绒,帮着灌腊肠,都有工钱拿。
从前没见过银子的村里人,如今家里也都有一两块碎银子。
岳如霜又开始带着人挖地窖,雪莲果要收了。
这东西比其他作物,晚60天收,长得又大又多,原来的地窖根本放不下。
她在这儿忙得没有一息空闲,却不知道朝中大臣们凑到一起,正要参他们两口子。
二皇子沉着脸,对着几个官员道:“太子大逆不道、竟敢枉顾律法,太子妃将好好的稻米做成米粉,简直是糟蹋粮食。”
“太子妃公开拉拢举子,如今新科状元和探花郞都住在大柳树村,那大柳树村可是太子妃的私产,她要干什么?”
“皇上还健在呢。”
“狼子野心!”
“其心可诛!”
众人愤愤不平。
四皇子侧妃和四皇子妃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说不定陆庭君等本就是太子的人,不然太子身为主考官为何下这种命令,还有那个贺远宁,一介贱奴,怎能做探花郞?”
众人在一起给太子夫妇列了十大罪状,条条大逆不道,众人约好,明日早朝便要参太子一本。
晚上,陆庭君穿上了一件素净的锦袍,在镜子前照了几回,才扶了老母亲去岳如霜的小楼拜访。
绿竹看人来了,就请人进去。
岳如霜让人给状元郎上茶,自己亲自扶着老夫人进了内室。
陆庭君细细的打量这小楼。
大琉璃的玄关,摆着高高的白瓷花瓶,里面是一束浅绿的狗尾巴草。
陆庭君……
一把野草也被太子妃摆放得如此美丽。
再看看岳如霜刚才扶母亲进的那扇门。
身为太子妃,竟一点也不嫌弃一个贫苦老妇。
陆庭君收回眸子,眼神里染上了光。
岳如霜让老夫人坐下,在老夫人面前晃了晃手腕。
岳如霜将被迷晕的老夫人带进空间,做了眼部手术。
这种手术只要半个小时,可是因为只有岳如霜一个做,又是医生,又是护士,就慢了些,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岳如霜才将人带了出来。
岳如霜将人带出空间,扶了出来。
陆庭君赶紧站了起来。
岳如霜笑道:“这三天不要洗脸,三天后,将这白纱布取下来就可,如若不会,我让绿竹过去帮你。”
“这有三包药,明天吃,一天三次,饭后,一次一包,我都给你分好了。”
岳如霜将药给了陆庭君,陆庭君再一次一揖到底。
“太子妃大恩大德,陆庭君记在心里了。”
岳如霜笑道:“做母亲不容易,养大了儿子,也该跟着享受荣光才是。”
老夫人紧紧抓着儿子道:“庭君,太子妃是咱的大恩人,你要记心里。”
陆庭君再次看了岳如霜一眼,脸又红了。
他忙低下头道:“儿子记住了。”
陆庭君扶着老太太走了。
太子正冷着脸,听属下报告。
“所以,他们要参我,还要参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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