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笙回去之后,一边给奶奶找房子,一边想着怎么继续在邵崇年身上下功夫。
她清楚,无论她带奶奶搬到哪里,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躲过了蒋伟杰,还会有其他的王伟杰张伟杰董伟杰……找个人保护她,才是最重要的。
而邵崇年,依然是她的不二人选。
她决定,在慈善晚会的时候,再会一会这个男人。
转眼就是六号,慈善晚会的日子。
今年的慈善晚会在君豪酒店第一厅举办,君豪隶属凡尔集团,是凡尔旗下一个奢华品牌,比海城一般五星级酒店还要高几个档次。
“哇!这里是什么天上宫阙吗?太闪了吧!”
萧一筱她们都是第一次来君豪,大厅里一盏名为“银河星海”的水晶灯柱从拱形的天花板上倾泻而下,这恢弘的气势就惹得大家赞叹不已。
“笙笙,帮我拍个照吧。”萧一筱把手机递给宗玉笙。
宗玉笙给她连拍了好几张,让她选择。
“笙笙,你要拍吗?”
宗玉笙摇头:“不用。”
她还是宗家二小姐的时候,也曾是君豪的座上宾,每次要考试之前,母亲都会来这里给她开个总统套房,让她静心复习,她对君豪,熟悉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都别拍了,你们先去化妆换衣服。”冯老师说。
“好。”
化妆室在二楼,今天给他们化妆的是金牌化妆师阿勒以及他的团队。
宗玉笙本就底子好,再经阿勒之手描摹上精致的妆容,红裙上身的那一刻,简直惊为天人。
“笙笙,你也太仙了吧。”萧一筱她们朝夕相处之下其实早就已经对宗玉笙的美貌有了抵抗力,可在这一刻,还是有被惊艳到了。
宗玉笙笑了笑,刚说了句“谢谢”,就听到走廊里有人在喊:“邵先生到了!”
化妆室的几个姑娘即刻转移注意力,一窝蜂涌到窗口去看人,宗玉笙也被萧一筱拉着过去。
窗口的位置能看到大门,邵崇年正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晚会的负责人弓腰迎上去,邵崇年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对方立刻退至邵崇年身侧比了个“请”的手势将邵崇年一行人迎进大厅。
“我的天,见到活的邵崇年了,好激动!”
“本人比精修过的杂志还有味道,是我喜欢的成熟稳重那一挂的男人!”
“……”
趁着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宗玉笙对一旁的萧一筱说:“筱筱,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宗玉笙走出化妆室后直接走楼梯去了三楼。
君豪的贵宾休息室在三楼,只要她时机掐得够准,就可以在三楼的拐角装作偶遇邵崇年,顺势搭上话。
只可惜,电梯的速度比宗玉笙想象得快一些,她冲出楼道时,还是晚了几步,她眼睁睁看着和邵崇年一起来的那些人说笑着走进了贵宾休息室。
贵宾休息室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迎接着这些贵宾。
宗玉笙轻叹一口气,还没转身,就听身后有人过来。
“找我?”
**
宗玉笙听到这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立刻挺直了脊背。
她转身,看到邵崇年站在走廊里,男人身着手工定制的西装,长身玉立,矜贵非凡。
他手里握着手机,应该是接了个电话才会“掉队”。
“是的,找你。”宗玉笙明眸带笑,“邵先生,上一次的事情,多谢你帮忙。”
“举手之劳。”
邵崇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清贵的疏离感,他本身并非多倨傲的人,但这种疏离感还是让人不敢轻易在他面前造次。
上次在酒店,宗玉笙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敢去撩拨他。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吧?”
“就为这事找我?”
“是的。”
“不必。”
邵崇年拒绝后,长腿一迈,直接越过了宗玉笙朝贵宾休息室走去。
宗玉笙想追上去,但看着他过于冷漠的背影,又停住了脚步,对于这样的男人,死缠烂打,应该不会奏效。
“诶?你谁啊?”酒店工作人员看到宗玉笙,过来赶人,“这里都是贵宾,你穿成这样在这里干什么?”
“抱歉,走错了。”
宗玉笙赶紧离开三楼,回到化妆间。
晚会八点正式开始,学校的舞蹈被安排在中场休息的间隙。
宗玉笙在后台候场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邵崇年,会场的柔光落在他身上,他五官的轮廓更显棱角分明,隔壁座位有人探身过去和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再抬眸时,目光倏的朝宗玉笙站立的方向投来。
明知道他那个角度不可能看到自己,但宗玉笙还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被父母捧在手心富养了近二十年,宗玉笙并不是胆小的人,可是,面对邵崇年这样的男人,她总是底气不足。
毕竟,他比她大了近十岁,这十年阅历与见识,融进他的气场里,足够震慑她。
“笙笙,准备上场了。”
“好。”
音乐声响起时,宗玉笙领着一群红衣姑娘们上台。
这场舞,她们在舞蹈房里前前后后排练了不下百次,已经是凭着肌肉记忆都能跳出来的程度,可一上台感受到邵崇年清冷的目光,宗玉笙还是生了一丝紧张。
好在,跳起来舞来,她就能沉进舞蹈的世界,忘记一切。
《风月》是一曲极其能展现东方女子身段美的舞蹈,宗玉笙身为领舞,几个难度最高也最细腻最妖娆的动作都由她完成,她能听到,自己每一次旋转跳跃时台下传来的赞叹声。
借着这个势头,她朝邵崇年望去。
邵崇年八风不动,稳坐贵宾席的C位,他和其他人一样也在看着她,不过眼神淡得如一缕烟,品不出任何深意。
宗玉笙莫名起了征服欲。
最后一个燕子穿林,原本定点在左侧,她悄然改了舞步,堪堪定在了邵崇年的正前方,这也是她上台后,第一次正面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这一眼,好像有朵开得正热烈的红木棉,悄然落在了邵崇年的心上。
**
“不愧是宗家的女儿,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艺有才艺。”贺子宴探过头来,在邵崇年耳边轻声说,“她的舞姿也太轻盈了,好几次,我都以为她会飞起来,真仙女下凡无疑了。”
邵崇年不语。
今天的宗玉笙着红裙,这抹大红色很正,衬得她露在群外的纤长脖颈和胳膊更是肤白如雪。
他不免想起上一次见面时那香艳的一幕。他知道,那红裙下是怎样的好风光。
“我已经很久没见一个女人眼里既见性感又见纯真的,真是个尤物,只可惜,她年纪太小还在读书,不然的话,我都想追一追。”贺子宴还在旁边喋喋不休。
邵崇年随手拿起肘边的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给他递过去。
贺子宴惊了一下,他哪配邵崇年纡尊降贵给他递水。
“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你觉得呢?”
贺子宴猜到邵崇年嫌他话多,乖乖闭了嘴,他正要去接邵崇年手里的矿泉水,却见他手一收,仰头自己喝了。
“……”
整场晚会枯燥至极,只有宗玉笙领舞的《风月》值得一看。
可即便如此,邵崇年还是耐着性子坐完全程,并且在最后的捐款环节大手一挥直接捐了六千万。
晚会一结束,邵崇年就离开了会场。
宗玉笙换好衣服后一直在后台注意邵崇年的动向,见他起身要走,她赶紧跟着往停车场方向去。
只是她刚下电梯走进停车场,还没看到邵崇年,就被人迎面狠扇了一巴掌。
宗玉笙眼冒金星,手扶住水泥柱,缓了缓神,才看清打她的人是谢颖心。
她毫不犹豫,一巴掌直接还回去!
谢颖心没料到宗玉笙还敢还手,猝不及防差点被扇倒在地上。
“贱人,还敢还手?”谢颖心回头对身后的几个保镖说,“愣着干嘛!把这个贱人扒了!”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朝宗玉笙逼过来。
“谢颖心,你疯了吗?这里有监控,你敢对我下手,你自己也别想指摘干净!”宗玉笙朝谢颖心喊。
其实,宗玉笙和谢颖心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过节,和谢颖心有过节的是姐姐宗清影。
宗家倒台前,宗老爷子感知到风雨将至,于是拼尽最后一口气,借着和周家老爷子过命的战友情将大孙女宗清影硬是托付给周家,让她嫁给周家少爷周家耀,以此获得庇护。
而这谢颖心,痴恋周家耀多年,好不容易把周家耀撩到了床上,却忽然杀出个宗清影夺走了周太太的位置,从此,她就恨透了姓“宗”的每一个人,这中间当然也包括宗清影的妹妹宗玉笙。
每次见面,她都恨不能把宗玉笙往死里整。
今天是宗玉笙大意了,整晚都只关注着邵崇年,没留意谢颖心也来了。
“谢家没倒,我爸没死,你不会觉得,就打个人而已,他连这都没法替我摆平吧?”谢颖心口气嚣张。
宗玉笙心道是遇上疯子了,和疯子讲道理没有用。
“你别动我!”宗玉笙没办法了,只能再次搬出邵崇年,“我是邵崇年的人,你要敢碰我,就是得罪他!”
地下车库空阔安静,宗玉笙的话铿锵有力,余音缭绕。
“邵崇年?”谢颖心大笑起来,“宗玉笙你吹牛之前好歹掂一掂自己的分量,哪怕你还是宗二小姐,你都不可能攀上邵崇年的高枝,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一条落水狗!想用邵崇年压我,当我傻是不是!给我扒光衣服打!”
宗玉笙被两个大汉按倒在地上,其中一人扯上她的领口,“嘶啦”一声,她的衣服就碎成了两半。
男人的拳脚雨点一般落下。
宗玉笙奋力反抗,却收效甚微,她只能尽力护住自己的脑袋:“你们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谢颖心笑:“他们可不是男人,他们只是走狗!”
“救命救命!”
这时,水泥柱后车灯亮起,一辆劳斯莱斯从车位上慢慢驶出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劳斯莱斯车牌一眼望去全是“8”,是邵崇年的车。
谢颖心见状一愣,难不成,宗玉笙真的勾搭上了邵崇年?
劳斯莱斯的副驾驶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国字脸男人下来,径直走到了谢颖心面前。
此人正是邵崇年的特助兼保镖曹毅。
“谢小姐。”曹毅走到谢颖心面前,“邵先生让我多嘴问一句,宗二小姐是哪里得罪你了?”
谢颖心再牛逼轰轰,也不敢和邵崇年硬杠,她垂着头,不敢接话。
“邵先生说,如果不是太大的恩怨,请谢小姐高抬贵手,人,他护下了。”
这话听起来句句谦逊有礼,但谢颖心知道,邵崇年开口了,就容不得她说不。
“是。”
**
宗玉笙疼得站不起来,她是被曹毅扶上车的。
劳斯莱斯驶离地下停车场时,谢颖心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目送着他们,大气不敢喘,等车开远了,她气急败坏转身,朝身后两个保镖左右开弓,一人赏两巴掌泄愤。
“废物!”
保镖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宗玉笙坐在车里,感受到暖气吹拂到脸上,才有得救的真实感,刚才有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在谢颖心手里。
这是完全有可能会发生的,谢颖心有多心狠手辣,可以参照她姐姐宗清影,宗清影嫁给周家耀没多久,就被谢颖心恶意算计出了车祸,落下一个双目失明,只能整日与黑暗相伴,关键是,谢颖心还能完美抽身,丝毫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宗玉笙正后怕,一件西装外套朝她盖过来,挡住了她胸口的那一片影影绰绰的春光。
西装是玄青色的,从料子到剪裁,都是无可挑剔的高级,西装的内衬上,还残留着邵崇年的体温以及高山积雪般洁净的香气。
“谢谢邵先生。”宗玉笙扭头看向邵崇年,“你又帮了我一次。”
邵崇年黑眸深邃,他静静地看着她:“刚才你说,你是我的人?”
宗玉笙听他这么问,才意识到他在停车场听到了她说的话。
“抱歉,我刚才走投无路,情急之下才贸然用了你的名字。”
“情急之下?”邵崇年毫不留情地揭穿她,“说谎说得那么顺溜,我听着可不像是第一次。”
宗玉笙:“……”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真的是第一次。”
宗玉笙想着只要自己坚定咬死,他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她早用过他的名号去唬人。
“行,不管第几次,以后不许了。”他的语气辨不出情绪,但无端给人一种深沉的压迫感。
宗玉笙能想象,如果她再犯,下场会是多惨烈。
她有点害怕,同时心里也无比清醒,按照邵崇年要和她划清界限的态度,此时此刻很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宗玉笙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反身一个跨坐,直接面朝着邵崇年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曹毅警觉性高,他一直留意着宗玉笙,见她忽然一个大动作覆身挡住了老板,以为是危险降临,正要有所动作,就见老板抬手,伸出两根手指不紧不慢地挥了挥,对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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