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宗玉笙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拦门,但是,那位渔民先她一步将门从外锁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开门!快开门!”她用力地拍打着门。
“别费劲了,这门上了两把锁,你把手拍烂都不可能打开。”渔民说。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关着我?”
“无关冤也无关仇,我就是看你长得水灵灵,觉得我儿子一定会喜欢,所以把你留下来给我当儿媳妇。”渔夫在外面阴森地笑,“小姑娘,别害怕,我儿子是个很天真烂漫的人,等明天,我去问问村口的王瞎子,给你们挑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办喜事。”
法治社会,竟然还有人强抢女人结婚?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你放我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报警?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我弟弟就在警局当警察,而且,这里没信号。”渔民说完,直接走了。
宗玉笙掏出手机一看,这个小破屋里竟然还真的没有信号,她走遍每一个角落,手机都是无信号的状态。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这渔民为什么能有恃无恐。
都怪她,因为太着急找小叔,而丢了最起码的戒备心,轻信了这个看起来质朴纯良的渔民。
现在该怎么办?
宗玉笙在小破屋里急得团团转。
“救命啊!救命!”她走到门口,使劲拍门,可是嚎叫半天,也没有嚎来任何回应。
宗玉笙想了想,决定先保持体力,等外面有人经过的时候再喊救命,可是,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声响。
看来,这小破屋外,不太会有人经过。
天很快黑了下来,小破屋里没有灯,一捆捆茅草在黑暗中就像是巨大的怪物,她又冷又饿又怕。
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光。
“救命啊!救命啊!”宗玉笙看准了时机,跑到门边大喊大叫。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很快,门打开,一道手电筒的光笔直地落在宗玉笙的脸上。
宗玉笙被强光晃了眼,下意识扭头抬手一遮,耳边响起那个渔夫的声音。
“儿子,你看,这是老爸给你找的新媳妇,漂亮得跟个仙女似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宗玉笙在指缝间抬眸,看到门口站着渔夫和他老婆,他们手里牵着一个个头不高,看起来很瘦弱的青年男子。
“我看看,我看看。”青年脸上露出憨笑,走到宗玉笙面前,歪着脑袋打量她,“漂亮,漂亮,我喜欢,我好喜欢。”
宗玉笙听着这个男人说话,感觉他有点问题,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智障。
“你就是要我嫁给他吗?”宗玉笙指着青年问渔夫。
“是的,他就是我儿子,也是你未来的丈夫,马小龙。”
“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能再嫁人,这是重婚罪。”宗玉笙随口胡诌,“你们要是再关着我,我老公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派人来找我的,我老公是个很厉害的人,他肯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我劝你们最好放了我。”
“吓唬谁呢。”渔民瞪她一眼,“只要我儿子开心,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怕,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明天做新娘。”
渔民的老婆顺手扔了两个馒头在地上:“吃,别饿坏了,明天伺候不了我儿子!”
“就只有馒头吗?”宗玉笙问。
“有馒头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好吧。”
她佯装妥协,趁着走过去捡馒头的空档,快步闪到马小龙的身后,抽出发簪,用尖锐的那头抵住马小龙的颈动脉。
“都别动,否则,我就弄死他!”宗玉笙厉声道。
她其实慌得一批,但还是装得凶神恶煞的。
这马小龙虽然是个智障,但是,却是渔夫一家的宝贝疙瘩,眼见宝贝疙瘩被宗玉笙控制,渔夫老婆顿时慌了手脚。
“你别伤害他,他不过是个心智五六岁的孩子!你放开他,只要你放开他,我们就让你走!”
“别废话,你们先让我出去,我自然会放开他!”宗玉笙紧握自己的簪子,攥着马小龙往屋外走。
马小龙不知道宗玉笙把他当成了人质正在威胁他的父母,他还以为是什么游戏,在宗玉笙的臂弯里笑得咯咯作响。
无知者无畏,说得大概就是眼下这个场景。
“别动。”宗玉笙踢了马小龙一脚。
“呜呜呜呜……爸,她踢我,我好痛。”马小龙被踢忽然哭了起来。
“你别动我儿子,否则,我让你今晚不能活着走出风铃村。”渔夫威胁。
“你们退后,退到小屋里面,自己把门关上。否则的话,我死之前,先拉上你儿子垫背!”
渔夫夫妇虽然气愤,但也不敢拿儿子的生命安全做赌注,两人往后退回小屋里,把门关上了。
宗玉笙见状,一把将马小龙推在地上,飞快往前跑出去。
她不熟悉风铃村的地形,只是拼命向着光亮的地方跑,并且,她一边跑一边去掏手机。被关在小破屋里的这一天,她都没有舍得打开手机,硬是将百分之十的电量攒到了现在。
打开手机后,宗玉笙首先想到报警,但她又想到那个渔民说他弟弟在警局工作。这种偏远的小地方,很可能会出现警匪一窝的情况。
没办法,宗玉笙只能打电话给邵崇年。
可不知道为什么,邵崇年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宗玉笙在黑暗里奔跑着,握着手里唯一的光亮,满满都是无助。
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印象里,邵崇年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每次宗玉笙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他都能快速给到回应,今天是怎么了?
终于,在电话响到第五遍的时候,那头终于传来了邵崇年的声音。
“喂?”
“邵先生,救命!我在风铃村,有人要抓我!”
**
邵崇年握着手机,扫了眼桌上的人。
黎曼琳的祖父跌倒中风后,黎家的人私下不知道和他说了多少次,希望能赶在老爷子去世之前把婚事落实,给老爷子一个交代。
邵崇年一直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复。
今天,从老爷子的病房出来后,黎鹤鸣组局,催婚的事情,再一次舞到了明面上来。
此时此刻,他的对面正坐着黎曼琳和她的父母,而三叔黎鹤鸣则以邵崇年大家长的身份,坐在邵崇年这一边。
桌上所有人,都在看着邵崇年。
邵崇年心中风起云涌,但面色依然平静。
“具体什么位置?”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来风铃村,而且,我还在到处乱跑,没有固定的位置,我只知道,要抓我的那家人有个智障的儿子叫马……”
电话突然断了,听筒里只剩下一片盲音。
邵崇年握紧了手机。
“三叔,抱歉,我有点急事得先去处理一下。”他起身。
“崇年!”黎鹤鸣脸上浮起一抹愠色,“你如今翅膀硬了,是我的面子,也不愿意给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就坐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和曼琳的婚事落实。”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邵崇年整理西装门襟,对黎鹤鸣点头致意,快步走出了包间。
桌上几个人,被邵崇年撂在原地,脸色都不好看。
“三叔!你们看看他!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和我订婚的意思。”黎曼琳气得红了眼眶。
“曼琳,你先别着急,听他打电话,应该是真的有急事。”黎曼琳的父亲黎友林说。
黎曼琳不语,黎友林平时老实木讷,没什么心机,所以在黎家也没什么话语权,就连黎曼琳都不太看得起父亲。
她看向黎鹤鸣。
黎鹤鸣对黎曼琳温和一笑,伸手亲昵地握住黎曼琳的手背,安抚道:“曼琳啊,你也不必气馁,先给他崇年一点时间。你们的婚事,有三叔在,就一定会为你做主。”
黎曼琳听了黎鹤鸣的保证,这才安下心来。
“知道了,谢谢三叔。”
邵崇年下楼,曹毅就等在车边。
“你之前派去风铃村蹲点的人,还在那里吗?”邵崇年问。
“还在。”
“几个?”
“四个。”
“分两路,一队去村上找一户姓马,有一个智障儿子的人家,另一队去找宗玉笙,她在那里遇到麻烦了。立刻安排。”
“是。”
曹毅马上打电话安排好了邵崇年交代的事情,坐上车。
“现在就去风铃村。”邵崇年又说。
“是。”
**
宗玉笙电话打到一半,忽然没电了。
她彻底慌了神,没有电话,她就联系不到邵崇年,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
“快找!”
“你们去那里,我去东边找。”
“……”
身后有人追上来了,宗玉笙赶紧往桥头的方向跑去。
她刚跑到跑上桥,就见一辆电瓶车朝她开过来,开电瓶车的女人,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个冉医生。
宗玉笙想起白天时候冉医生和那村民的对话,虽然冉医生说话冷冰冰的,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冉医生是个好人。
这个时候,也只能期待她真的是个好人了。
“冉医生!”宗玉笙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到路上去拦车。
电瓶车一个急刹,停在宗玉笙的面前。
“你不要命啦。”冉安宁没好气地看着宗玉笙。
“冉医生,救救我,那些人要抓我。”宗玉笙回身指着那些拿着手电筒的男人,渔夫应该是发动了所有亲戚朋友都来找她,“他们要把我抓回去,嫁给你们村上那个智障马小龙。”
冉安宁来到风铃村三年,大概听说过,马家夫妇对智障的儿子马小龙溺爱得不得了,一天到晚在村里物色适婚年纪的姑娘说亲,但是,正常人家谁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心智只有几岁的智障?
她真没想到,马家找不到人,就敢直接抢。
“上车吧。”冉安宁说。
“谢谢冉医生。”
宗玉笙跳上了冉安宁的电瓶车,紧紧抱住了冉安宁的腰。
冉安宁的身上,有一股兰花的清香,混着中草药的药香,闻着舒适宁人,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我先带你去我那里避避风头。”
“好的,谢谢冉医生。”
冉安宁开着电瓶车,直接避开了那些打着手电筒的人,一路将宗玉笙带回她村后的家。
“到了,快进屋里去。”冉安宁说。
“嗯。”
宗玉笙跳下车,跟着冉安宁穿过院子。
冉安宁的院子不大,但是种满了绿植,哪怕是黑夜里,都能让人感觉到一丝生机,她的大厅布置成了一个中药房的样子,柜子上一格格小抽屉上,都写满了中药的名字。
“冉医生,你是个中医吗?”
“是的。”冉安宁推开了大厅隔壁的一个小书房,“你先在书房里躲着,你报过警了吗?”
“没有,我听说警察局里有马家的人,我不敢报警。”
“不报警那怎么办?”
“我在等我朋友来救我,等他来了再决定怎么办。”
“他在来的路上了?”
宗玉笙一愣,对哦,她都不确定邵崇年会不会来救她,却已经说得这般笃定,好像,在她的内心深处,下意识坚信着邵崇年一定会来。
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信任且依赖了?
“我的手机没有电了,我暂时联系不到他,冉医生,你能借我个手机充电器吗?”
“可以。”
冉安宁去把她的充电器拿过来,宗玉笙给自己的手机充上了电。
“你白天的时候说,你是来这里找人的?”冉安宁问。
“是的。”宗玉笙摸一摸口袋,她的包落在马家那破小屋里了,小叔的照片也掉了。
“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小叔。”
“小叔?”冉安宁不确定小叔到底属于什么关系,毕竟,现在很多年轻人也都管自己年纪大几岁的男朋友叫叔。
“对,他是我亲小叔,我爸的亲弟弟。”
冉安宁点点头,眉头微微舒展,像是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冉医生,你这医馆人来人往,你真的没见过我小叔吗?”
“没有。”冉安宁说。
宗玉笙还想问,她的手机响了,是邵崇年打来的电话。
她立刻接起来。
“现在在哪里?安全吗?”邵崇年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宗玉笙听到他的声音,莫名有点想哭。
“安全,我在村上的中医馆。”
“好,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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