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笙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她告诉自己,眼下儿女情长早已不重要,拿回硬盘才是自己的首要任务。
回到公司后,宗玉笙摒弃杂念,专心工作,逐一把项目书和合同都修改好,交给宋主管审核。
“文件已经没问题了,你去打印出来,我给你派个车,你送过去。”宋主管说,“我就不过去了,今天是我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得回去陪我老婆庆祝。”
“好的,没问题,主管你安心陪老婆。”
“嗯,有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
宗玉笙从公司出发,赶到光大那边时,九点还差半小时。
她想着总算能赶在客户要求的时间之前把文件送到,但没想到,光大的保安将她拦在了门外。
“抱歉,今天楼上在举行重要的会议,没有通行证是不能入内的。”
“我是来送文件的,我和新力的俞总说好了,九点之前要把文件给他。”
“那你联系一下俞总,我是奉命行事,没有上级领导通知,要是放你进去,出了事我要丢饭碗的。”
宗玉笙没有俞总的联系方式,只能打电话给宋主管,想让宋主管帮忙联系一下对方,可宋主管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估计是和老婆庆祝得正酣,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保安大哥,那方不方便问一下,上面的会议几点结束?”
“九点。”保安看了眼手机,“俞总也在开会,等下肯定和大家一起散会往这里出来的,你要找他,在这里等他就行了。”
宗玉笙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在门口等着。
夜里温度低,她从公司匆匆跑出来,忘了把外套带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衬衫,风一吹就冷得打哆嗦。
这半个小时等得宗玉笙够呛。
幸好,会议一结束,俞总就出来了。
“俞总,你好,我是邵氏的小宗,给您送文件。”
俞总看了宗玉笙一眼,小姑娘穿得单薄,冻得说话的时候直吸鼻子:“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
“怎么不去车上等啊?”
“我没有您的联系方式,怕错过您。”
俞总觉得这小姑娘还挺真诚的:“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宗玉笙,您喊我小宗就可以了。”
“你姓宗,难不成,你也是宗盛央老大哥家的人?”
“宗盛央是我爸爸,俞总认识我爸爸?”
“认识,你爸爸之前和我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俞总说起宗玉笙的父亲,轻轻叹了口气,“你爸爸是个很不错的人,只可惜啊……”
宗玉笙没想到俞总会是父亲的朋友,一时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前段时间在广交会上,碰到你姐姐了,挺好,见你们都在踏踏实实的工作,我感到很欣慰。人生呢,遇到挫折不可怕,最怕的是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你们都是有勇气的孩子。”
“谢谢俞总。”
俞总接过接过了文件,临走又示意助理给宗玉笙递了一条羊绒披肩。
宗玉笙忽然觉得,今天这个夜晚也没有那么冷了。
**
一周后,新力集团那边传来消息,项目通过了。
这是公司的老大难项目,磨了这么久终于通过,整个部门都一片沸腾。
“各位各位,总裁办刚来电话了,说邵总感念大家这段时间的辛勤付出,明天晚上要请大家吃饭。”
“哇,没听错吧,邵总请吃饭?”
“我进公司快五年了,都还没有见过邵总本人,没想到明天就能和邵总一起吃饭了,真的和做梦一样。”
“太好了,明天我可得穿的漂亮点。”
“你省省吧,再漂亮,还能有黎曼琳漂亮?”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很兴奋,唯独平时话很多的曹晓童今天格外沉默。
“晓童,你怎么不说话啊?”宗玉笙明知故问。
众人都看向曹晓童。
“晓童肯定早就见过邵总了,所以一点都不激动。”
“对,毕竟晓童的哥哥是邵总身边的人,她见邵总,还不是和呼吸一样简单。”
曹晓童神色尴尬地笑了笑,她对宋主管说:“主管,抱歉,我奶奶受伤住院了,我明天想回一趟老家,我明天可以请假吗?”
这当然是曹晓童找的借口,明天邵崇年和大家一起聚餐,那曹毅肯定也在,万一被部门同事发现曹毅根本不认识她,那她这段时间撒的谎该怎么圆?
“什么?晓童你明天不和我们一起去聚餐啊,本来还想靠你这关系多和邵总唠两句呢。”
“拜托,没听晓童说她奶奶受伤了吗?当然是奶奶要紧啊。”
“也是,抱歉啊晓童。”
“没事,我也想和邵总聚餐,但是我实在不放心我奶奶。”曹晓童装作很可惜的样子。
宗玉笙看着她蹩脚的演技,想不明白为什么整个部门都相信她。
“晓童,你奶奶岂不就是曹特助的奶奶?曹特助明天是不是也和你一起回老家啊?”宗玉笙问。
“他不回。”曹晓童脱口而出。
“他为什么不回呢?他不用回去看奶奶吗?”宗玉笙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你懂什么?他身居要职,既要为邵总打点琐事,又要时时刻刻在邵总身边保护邵总,轻易走不开的。”曹晓童说着,瞪宗玉笙一眼:“你总是问我哥的事情干什么?你该不会喜欢我哥吧?”
宗玉笙笑了笑:“你别说,我还真觉得你哥挺阳刚挺man的,我本来还想明天借你的名头和他搭个讪呢。”
曹晓童一听,彻底急了:“你别搞七搞八的,我哥有女朋友,他是不会喜欢你的。还有,你们明天谁都不许在我哥面前提起我!”
“为什么啊?”
“就是,为什么啊晓童?”其他同事也觉得奇怪了。
“没什么,我……我就是觉得我和小宗同一批进来,小宗已经做出成绩了,我还没有,我怕我哥觉得我不争气,怕他不高兴,他不高兴就克扣我零花钱,所以,你们明天可千万别提我的名字。”
曹晓童编得和真的一样。
众人都笑起来。
“真羡慕晓童啊,都工作了,还能从哥哥那里领零花钱。”
曹晓童见大家都相信,顿时得意洋洋:“谁让我哥疼我呢。”
**
第二天上班,除了宗玉笙外,整个部门的人都穿上了新衣服,更夸张的是有两个男同事,不约而同地翻出了自己结婚时穿的西装,隆重得不能更隆重。
“小宗啊,你就穿这个去见邵总?”宋主管见宗玉笙穿着浅杏色的风衣,牛仔裤脏脏鞋,和整个部门的着装风格格格不入,忍不住提醒她,“你可是这个项目能谈成的功臣之一,今天免不了要在饭局上被提及,你要不要穿好看一点,让邵总给你留下个好印象啊?”
“不用了宋主管,我就这样好了,我也没有特别正式的衣服。”要不是因为这个项目她参与了,她缺席饭局有点说不过去,她都不想去见邵崇年。
宋主管也不劝她了,毕竟穿衣自由,而且,宗玉笙的颜在那里,穿什么都好看。
晚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君御大酒店。
“我可从来没有来君御吃过饭。”
“我也从来没有,多亏了邵总,等下可以多拍点照片发朋友圈装B了。”
“……”
邵崇年请客,包间肯定是君御最高规格的。
走进包间后,大家看着圆桌中间青山绿水的装饰,又是一番感慨。
邵崇年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到达,相较于众人过分华丽的着装,邵崇年就穿着他平时最普通的通勤西装。
尽管如此,他进门的刹那,原本就高级感满满的包厢还是瞬间就变亮堂了许多。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带星光。
进门后,邵崇年脱了外套随手交给服务员,然后礼貌道歉:“抱歉,路上堵车。”
“没事没事没事,堵车就是这样的。”
“对对对。”
众人诚惶诚恐,谁能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邵崇年说抱歉。
宋主管特地给邵崇年留了主位,他和副主管分坐在邵崇年的一左一右,可谁能想到,邵崇年落座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哪位是宗玉笙?”
宗玉笙正喝水,听到这句话,差点呛到。
“我。”宗玉笙配合着举起手。
“俞总今天和我通话的时候特地说起了你,你坐过来,关于俞总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和你确认。”邵崇年面不改色地说。
副主管闻言,立马识相地起身让座:“来来来,小宗,你坐到这里来,我和你换个位置。”
宗玉笙头皮发麻,她不知道邵崇年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坐到了他的身旁。
“可以上菜了。”宋主管说。
“好的。”
菜陆陆续续地上桌,每一道都充满了人民币的味道,大家起初有些拘谨,但渐渐就被美食蛊惑,开始大快朵颐。
宗玉笙忙了一天也饿了,正吃得尽兴,邵崇年忽然凑过来,轻声问了句:“最近怎么都不接我电话?”
桌上的人都看到了邵崇年朝宗玉笙凑过去,但没有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因为邵崇年之前有过铺垫,说是有关俞总的问题要问宗玉笙,所以,大家也都自然而然地以为此时他肯定是在问俞总的问题。
“最近太忙了。”宗玉笙放下手上的筷子,表面装得很紧张,但语气却很敷衍。
自从那天看到邵崇年来黎曼琳拍广告的片场附近和她约会后,宗玉笙就没有接过邵崇年的电话。
她是故意的。
“是么?”
“是的,邵总也知道,这个项目接下来不容易,那我肯定得付出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去做好它,所以,我不想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占用我的时间,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导致我错过了很多人的电话。”
“左右是进邵氏了,翅膀硬了,我都被你归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是金主当然很重要。”
“那怎么不知道回电话?”
“每次我看到手机里有你的电话,都已经很晚了,我怕回过来会打扰你。”
邵崇年静静看着她,理由还挺周全。
“那发条信息交代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邵总,你今天把整个部门的人都请来吃饭,不会就是为了要问我这些问题吧?”
“你说呢?”
宗玉笙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她说呢,邵氏项目千千万,他们只是做成了其中一个而已,他邵崇年有必要纡尊降贵亲自请大家吃饭么,敢情都是冲着她来的啊。
桌上的人看着宗玉笙和邵崇年两个人轻声聊天,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像还挺顺畅的,大家不禁好奇,俞总到底是有什么问题,值得邵总这么关注?
宗玉笙见大家都在悄悄关注她和邵崇年,有点担心露馅。
“邵总,有什么回去再说行么?大家都看着呢。”她轻声讨饶。
“结束后去我车上等我。”邵崇年丢下这一句后,终于停止了对她的“盘问”。
宗玉笙默默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饭局,整个部门的人包括宋主管,都以为邵崇年只是过来露个脸鼓励鼓励大家,没想到,他竟然也坐到了最后。
所有人都有点受宠若惊,但也因为他在,大家终归有点放不开,所以,饭局没有持续很久,早早就结束了。
“小宗,你怎么来的?要不要送你回去?”走到君御门口后,宋主管问。
“不用了宋主管,我还要去附近见个朋友,我自己打车走。”
“好,那你注意安全。”
“好。”
宗玉笙等同事都走了之后,就去了地下停车场。
邵崇年的车停在他的专属车位,车上有司机在,宗玉笙过去后,直接就拉门上了车。
没过一会儿,邵崇年也从电梯里出来。
他上车后,一把拉过宗玉笙,将她搂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的唇。
宗玉笙想推开他,却被他吻得更深。
车厢里满是唇舌纠缠的水声,驾驶座上的司机岿然不动,目不斜视,仿佛一座雕塑,后背绷得紧紧的。
宗玉笙自己都觉得羞耻了,司机却还能这样淡定,她真是佩服他的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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