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调查的名单,但是于洋的调查并不顺利。一部分建筑商闭口不谈孔杰的事情,把与孔杰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有的老板借口事情忙,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不愿意与调查人员见面,好不容易见面之后,也不说什么。
有几个建筑商和开发商甚至借口出差到外面旅游去了。
于洋决定还是从吴隐玉入手。
只是,吴隐玉什么也不说。
有人提醒:“领导,我看吴隐玉心里有着更大的顾虑,担心自己说出相关情况,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于洋摆了摆手:“别急,我们总会找到突破口。”
第二天,吴隐玉的公司里,突然来了几个税务和审计人员,他们要求吴隐玉把近几年公司的账目全部拿出来。
一看这个架势,吴隐玉知道自己无法对抗。他坐在办公室里,头上直冒汗。主要他知道自己的公司根本经不起检查。
于洋说道:“吴隐玉,现在工作组正在外面查账,你自己有什么问题,如果现在向组织坦白,还是属于投案自首。”
“作为办案人员,我们会建议对你和你的公司进行宽大处理。但是,如果是我们在工作中发现的问题,那性质就不同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吴隐玉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于主任,我其实也有难处!看来,这一次,我是躲不过了。”
“其实,我自己早就有这方面的预感,知道终有一天会暴露。今天,我就豁出去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于洋点了点头:“好,我们就需要你这个态度。”
吴隐玉说道:“几天前,我接到过一个陌生人用公用电话打来的电话。他对我说如果调查人员来了,什么也不能说,问到什么也不能开口。”
“当时,我本来答应了他,但是,后来我又反问了一句,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不说过不了关时,怎么办?”
“对方却说,没有什么万一,你只有不说这一条路,否则,你会知道是什么结果。看来,你的立场不坚定,我会帮助你坚定立场。”
“他没有说怎么帮你吗?”于洋知道对方是在威胁吴隐玉。
吴隐玉摇了摇头:“没有说。只是当天晚上,我的汽车就被毁了。”
“你估计是谁打的电话?”
“真的不知道,听声音也不熟悉。但我估计肯定是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人。说实话,我与孔杰并没有特别的关系,我根本就不是他圈子里面的人。”
“那么谁是他圈子里面的人?”
“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吴隐玉说出了几个名字“袁崇富、夏侯武、齐符等等,袁崇富走得最近。”
“那么,你能不能具体说说你跟袁崇富的关系、你跟孔杰的关系?”
吴隐玉看了看于洋等人,知道不说过不了关。
到了这个关口,已经由不得自己。这时,吴隐玉真正体会到了身不由己的味道。那些人将来会不会报复自己?
于洋看出了吴隐玉的顾虑,说道:“吴总,你不用担心。我们有纪律要求,不会泄露你的谈话内容。”
“再说,关于你的汽车,公安人员还在侦查,案子肯定要破,到时他们恐怕连自身也保不住。”
据吴隐玉交代,因为业务上的关系,吴隐玉在每个重要节日都要给孔杰送去红包,也就是作为一个有求于孔杰的老板,算是人情关系上的走动,也不贪求孔杰的特殊照顾,只要孔杰不整自己就行。
至于其他的东西,吴隐玉倒是没有搞过幕后交易,主要是孔杰的关系户都应付不过来,根本没有机会考虑到他。
至于与袁崇富的关系,吴隐玉交代说有几宗大的工程,袁崇富跟他打过招呼,要求他参与围标。
吴隐玉也知道,这种大项目大工程自己本来就没有机会,所以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好几次,他都是按袁崇富的要求参与了围标,然后拿到几万元现金。
“那你拿过多少次?”于洋问道。
“我记得拿过5次。都是市里的几个大工程,帮助围标的每家公司都拿到了5万元。”
“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倒是没有。袁崇富每次都是给现金。但是,我们好多人都参与过,这是公开的秘密。”
“没有留下一点证据?”
“没有,确实没有。对,我记起来了,我这里好像还存有一条袁崇富的助手司空连发给我要求我如何投标的信息。”
于洋喜出望外。
吴隐玉打开手机:“本来司空连是打电话给我的,当时我正在开会,没有接电话,所以他就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后来付钱时,他问我短信删了没有,我说删掉了。本来我是打算删掉的,但他提醒我之后,我反倒一直没有删。”
“围标时,你跟袁崇富没有任何接触?”
“没有,他从来不出面,都是司空连找我们。”
有了这条线索,就意味着可能把袁崇富拿下。
只要突破了袁崇富,孔杰的问题就出来了。
于洋决定立即找司空连问话。
在建筑商中,先从袁崇富下手,擒贼先擒王,只要袁崇富攻下来了,其他人就不成问题。
袁崇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他已经意识到这些天的氛围不同。凭感觉他知道,调查组一定在进行外围调查,找上自己是迟早的事。
他深知孔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也许要毁于一旦。
他从一个普通的建筑工开始,到现在成为东兴市建筑界的老大,拥有几十亿资产,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现在已经有点后悔,当初也许做的太过了。
其实,自己又不缺钱花,还要做这么多工程干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后悔也晚了,行贿领导干部、大量偷漏税收、运用各种手段围标,哪一样自己没有做过?
刚做的时候还有点害怕,后来就不怕了,习以为常了。现在,他又开始害怕了。
这时,司空连来了。
袁崇富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坐吧。”
司空连看了看袁崇富,知道后者的心情不好。
“你说,我们这次能不能挺过去?”袁崇富问道。
司空连担忧地说道:“老大,我也说不好,估计很难。现在矛头都开始指向我们。我们与孔杰的关系,用通俗的话来说‘地球人都知道’。”
袁崇富点了点头:“我估计他们迟早会再一次找上门来。前一次没有结果,他们不会善罢干休。”
“不过,找我还是一样的结果。问题主要是你,我的身边有你,真是我的荣幸!大部分事情都是你替我办的,司空,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老大,你不要这么说。当初我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穷书生。要不是你,我根本就没有今天。要说感谢,我真的很感谢你!”
“司空,我觉得如果他们再次上门,肯定会先找你。因为很多事情是你出面安排的。”
“对我,他们没有直接证据,不会很快下手。肯定会以你为突破口,通过你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跑不了。”
“今天把你叫来,我的意思是,你出门躲一躲。这里有现金100万,你带着出门,随便到哪个偏僻的城市去生活一段时间。”
“等到这个案子结束,你再回来。家里和你的父母,你放心,决不会出半点差错。我会定期让人把钱送过去。”
“要不,我到华宁市的亲戚那里住段时间。”
“你千万不要去找亲戚,也不要去找熟人和朋友。多花点钱没有关系,你就是一个人,钱足够用了,万一不够,你再联系我,我会想办法给你汇来。如果找熟人,很可能会把你的行踪泄露了。”
“好,我后天就走。”
“不,你现在回去安排,马上就走,我让林道送你到镇北市坐火车,越远越好。你就对家里说,要到外面去办一件事情,估计要一段时间,让家人放心。”
“另外,你在外面,千万不能给家里打电话。你走后,你家里和我的电话估计都被监控了。这是你的电话卡,这是我的号码。你到外面,我们就用这两个电话号码单线联系。”
司空连匆匆回了一趟家,便提着那包现金出门。
第二天,于洋带着调查组人员来找司空连,员工们都说他没有来上班。
于洋只好直接找袁崇富:“袁总,我们想找司空连了解一些事情,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袁崇富笑道:“于主任,真是不巧,司空连昨天上午说要请几天假,说是外地一个朋友有点急事,请他过去帮忙。”
“他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明确说,我估计时间不会太长。他这个人,我清楚,责任心很强,每次都会很快回来。”
于洋心想,怎么会这么巧,我们正要找他,他就出门了?难道听到风声逃跑了或者躲起来了?
袁崇富心情不错,热情地进行招呼:“各位领导,坐坐,喝杯茶。”
于洋摆了摆手:“谢谢!袁总,如果司空连回来,麻烦你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有点事情找他。”
袁崇富点头回应:“好的。我一定让他主动过来找你们。”
过一个星期,司空连还是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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