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圣学的一种侮辱!”坐在一边很少说话的富定方突然说道。
他已经年近八十,是仁宗朝名臣富弼的孙子。
富家在洛阳是豪门望族,虽然宋代的豪门望族已经不像唐代的世家门阀一样有自己大量的武装,但是他们对当地的思想影响绝不容小觑。
富定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说道:“京畿路的新学闹得乌烟瘴气,现在朝廷竟然还想往洛京推新学!这是在践踏圣学!大宋没有亡在金人手上,难道要亡在自己人手里吗!”
“富公不要动怒,小心身体。”范雩连忙说道。
其余人的情绪也上来了,义愤填膺地说起来。
你要说富定方是恶人吗?
倒也不是。
富弼与范仲淹一起推动了庆历新政,虽然失败了,但富弼本人是北宋名臣,富家家教甚严。
只是他毕竟是儒生,而且人老了,就容易偏执。
或者说,家教严的家庭,反而容易培养出偏执狂。
富定方说道:“就这么定了!我会走一趟应天书院,要联合起来给上面施压!”
八月初三傍晚,东京城。
李纯佑坐在蔡懋家中饮茶。
蔡懋说道:“曲阜已经派人去了?”
“去了。”李纯佑说道,“不过听说衍圣公孔端友病了,现在是孔璠在管理孔府上下。”
蔡懋忽然说道:“之前民间有传闻说孔府与金军有往来,是真是假?”
“可能金军当时路过曲阜,见了衍圣公,但也只是见了而已,金军持武力,衍圣公不见也没办法,此时扑风捉影,朝堂上并无人议论。”
“只要不是投降金军就好,若是投降麻烦事就大了。”蔡懋说道。
“蔡相公放心,衍圣公怎么会投降金军呢!”李纯佑笑道。
“王守德是想请衍圣公去嵩阳书院讲学?”
“是,其实是凝聚人心,赵鼎要在洛阳开新学,明显是要给新政输送更多人才,京畿路新学之时,木匠、铁匠都能做官了,这事本身就引起了无数人的反对,现在这些新政派居然还敢往洛京推,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这时,下人在外面说道:“蔡相公,外面一位自称是赵官人的求见。”
蔡懋和李纯佑互视一眼,连忙起身一齐向外面走去。
蔡府外面,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衣服,带着帽子,面目被遮住,后面跟着几个人。
那少年说道:“蔡相公,我们进去说吧。”
蔡懋和李纯佑愣了愣,两人的瞳孔同时收缩成针眼大小。
显然,他们都反应过来了,连忙将人迎了进去,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
听闻赵官人,他们还以为是官家来了。
没想到来的是太子。
这让他们既疑惑,又高兴,同时有些担忧。
赵谌进屋后,说道:“蔡相公,不请自来,多多见谅。”
“太子殿下莅临寒舍,老臣万分荣幸。”
“我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蔡相公吧?”
“没有没有。”蔡懋连忙命人沏茶,“不知殿下来老臣这里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是来请教蔡相公的。”
“请殿下明示。”
“我听闻新学已经开始在北京大名、南京应天和西京洛阳推行了?”
“确有此事。”李纯佑回答道。
蔡懋心里复杂,太子突然来他府上,居然是来问新学的。
看来太子对政事的关注,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之前一直隐忍着。
小小年纪,居然能一直隐忍?
但奇怪的是,太子此时行事又太过稚嫩,他刚参政,怎能随意离宫到执政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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