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解释道:“这个王询在两年前,还只是江宁府一个默默无闻的书生,家里贫穷,参与去年州府的解试,没有考上,说是贵人相助,获得了一笔钱财,但那贵人却让他置办报纸,写这些。”
“背后的人有找到吗?”
“没有,王询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只是定期来找他,从不告诉他身份,更不会留下住址。”
赵宁沉思片刻,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高俅说道:“臣以为,这背后是有人指使的。”
“何以见得?”
“最近不知为何,连东京也出现了不少类似言论。”
“什么样的类似言论?”
“关于打仗的,东京街头也有不少人说朝廷擅自打太原,破坏了宋金议和,挑起了战争。”
赵宁颇有兴趣地说道:“秦桧今日也跟朕提及了一些官员有类似的言论,你说这背后会是谁在放风呢?”
高俅犹豫了一下,说道:“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但说无妨。”
高俅立刻来了精神,他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臣觉得就是那个秦桧在背后搞鬼!”
赵宁颇有些惊讶:“何出此言?”
“臣查到,秦家最近一两年在北边的买卖频繁起来,官家,您想想,秦桧在北边有大买卖,自然是不愿意打仗的,他就故意派人在民间和朝堂上放风,阐明与金人开战的坏处,并且还在地方上捣乱,让朝廷感受到压力,使陛下被迫妥协,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是说秦桧与金人有商贸往来?”
“十分有可能与金人有商贸往来!”
“你的意思是你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秦桧与金人有买卖?”
“他秦家在河北有大买卖,肯定就是他!”高俅岂会放过搞秦桧的机会?
他继续说道:“说不定,金人已经派了细作联络他!”
起初停下来,赵宁觉得高俅纯属扯淡。
历史上的秦桧的确是大汉奸。
但眼下的秦桧,没有通敌的理由啊!
他都是执政了,而且他又没有被俘虏到金国。
可高俅最后一句话,让赵宁想起了卢清流。
卢清流说他是受到秦桧老婆王氏的吩咐南下买地,而卢清流又与金人细作有关联。
那秦桧老婆王氏与金人细作是否也有关系?
高俅说秦家在河北的买卖越做越大,这其实已经说到关键点上。
人是会变的。
象牙塔里的年轻人总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坚守自己的理想,甚至为了自己的坚持在无数个夜晚把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还发明出各种语录:用力去爱,用力去生活,用力去追求……
直到他们走出象牙塔,被现实轻轻一碰,直接跪了,才明白一个道理:赚钱,跪着,不寒碜。
最后只剩下用力去搞女人,却发现已经没力气了。
人是会变的,并且人会在某一些阶段,随着自己的位置变化而变化。
有钱人,最讨厌打仗。
如果不是靖康年间,金人数次南下,极其北方众怒,许多有钱人依然不愿意打仗,他们更愿意像和辽国那样,花钱买和平。
可是,现在距离靖康元年已经过去五年了。
随着第四次宋金之战,金兀术在徐州兵败仓皇北逃,宋金迎来了和平期。
人这种动物就是那么的健忘。
才短短的三年时间,之前战争带来的痛苦,从麻木,变成对和平的庆幸,再到对持久和平的幻想。
在这样的基础上,利益既得者们再一煽风点火,于是有些人就认为,和平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想到这里,赵宁倒是觉得,秦桧还真有可能在背后煽风点火。
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或者说,任何买卖做的很大的,都有可能。
例如张俊,甚至蔡懋、何栗、莫俦等等,都有可能。
至于南方的利益集团,就更是百分百不愿意打仗。
赵宁笑道:“那你高太尉有在北边做买卖吗?”
高俅吓得一跳,连忙说道:“臣绝对没有!”
“你觉得是秦桧,那你给朕找出证据来,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
“是,臣一直派人在东京调查。”
“还有其他事吗?”赵宁疲惫地挥了挥手,显然想要休息了。
“还有一事。”
“何事?”赵宁有些不耐烦了。
但高俅却厚着脸皮,他说道:“韩世忠在辽东打了胜仗,但最近朝堂上下却有人说韩世忠居功自傲,想要在辽东拥兵自立。”
“谁说的?”
“枢密院传出来的。”
赵宁停顿了一下,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臣告退。”
“等等!”
“陛下还有何事?”
“让你监视的那个卢清流,如何了?”
高俅笑道:“陛下放心,臣已经派人去应天府监视他的家人,他家里的妾偷了哪个男人臣都一清二楚。”
“下去吧。”
“臣告退。”
赵宁回了福宁宫,他并未处理任何政务,天黑之后,便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这段时间累坏了。
接下来的局面,可能会更加动荡,他必须养好精力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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