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宫的正殿内。
“两位前辈。”
陈清禹刚刚落座,便开门见山道:
“如今我已成无量境,两位也该将那些秘密,告诉我了吧?”
天尊和神帝闻言,对视一眼,便微微点头。
“那我便从头说起吧。”
神帝指着天神宫之外,沉声道:
“你可知道,我们这方天地从何而来?”
陈清禹摇摇头,猜测道:
“应当不是自然开辟而生吧?”
他们存身的这方天地,既然有问题、困住了诸多天君和无量境至尊,自然不是正常天地。
他最大的猜测,就是这方天地的来源,可能不对劲。
“你猜对了。”
神帝沉重的叹息一声,幽幽道: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超乎你的想象,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陈清禹闻言,神色不变,颔首道:
“您尽管说,我承受的住。”
“好!”
神帝深吸一口气,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肃穆,一字一顿道:
“我们这方天地,是位于一具尸体之内!”
“什么?”
陈清禹闻言,顿时大吃一惊,面色微变:
“尸体?!什么样的尸体?”
神帝并未回答,而是缓缓道:
“亘古之初,是先有修行之法,而后有天地。”
“修行之路共有四大层次,分别是【肉身四境】、【灵元四境】、【神藏四境】、【造化四境】!”
“【造化四境】……”
陈清禹喃喃自语,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不禁询问道:
“那【造化四境】的最后一境,是什么?”
造化之境的前三境,分别是造化、通天、无量,那最后一境呢?
“这最后一境,名为永恒!”
一旁的天尊,这时候开口道:
“永恒之境,是真正的永恒自在、万劫不朽,和我们这些至尊、天君,完全是两个层次的生命。”
“永恒者,不可思、不可想、不可估量。”
“在天外之天,我们无法知道的地方,存在着数目未知的永恒存在。”
“永恒之境的存在,永远不会陨落、也不会被镇压,但可以被逐入道墟之中,陷入寂灭状态。”
“意识寂灭之后的永恒存在,他们的生命形态对于我们而言,就相当于死去了。”
陈清禹听到此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这么说……我们所处的这具尸体,就是一位永恒之境的存在?”
“不错。”
神帝微微颔首。
“那第四神境呢?”
陈清禹追问道:
“【造化四境】不该有第五境吗,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四神境?”
“不,你想多了。”
神帝摇了摇头,开口道:
“在我们这方天地,是先有修行体系,后生天地万物。”
“所谓的三大神境、隐藏境界,不过是一种筛选手段,连我们两个都可以操纵。”
“至于别的天地,除了最终的目标都是成就永恒之外,连修行体系都和我们不一样,哪来的第四神境?”
陈清禹听完,郑重点头道:
“我明白了,您请继续。”
“嗯。”
神帝沉吟了一下,缓缓道:
“我们存身的这一具永恒存在的尸身,名为【黄庭之主】,因为未知的原因,陷入了寂灭状态。”
“但永恒存在,是不会真正陨落的,这就是我们这方天地宇宙、一切苦难的根源……”
他的目光深沉,语气带着一丝冰冷:
“【黄庭之主】这样的伟大存在,即便陷入了寂灭,仍旧能保留一丝丝的意识。”
“祂为了复活,或者说让自我意识复苏,便是在体内创造天地,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轮回……”
陈清禹闻言,悚然一惊:
“轮回?”
“整个天地,都在轮回?”
“不错。”
一旁的天尊,缓缓开口,语气无悲无喜:
“他创造了天地、又毁灭;再创造、再毁灭,然后一直重复这个过程。”
“一次次的轮回,他无数次的推动末劫降临,不知道摧毁了多少天地、灭杀了多少生灵……”
陈清禹眉头紧皱:
“可这种无限轮回,又有什么意义呢?”
“祂这么做,当然有祂的目的。”
天尊看向他,沉声道:
“祂的生命形态,已经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天地之内的时光,对于祂那样的伟大存在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们这里过去了再漫长的岁月,在天外之天,也只是一瞬间。”
“换而言之,在他体内开辟的天地相对于天外之天,拥有真正意义上的无限时间。”
“无限时间……”
陈清禹心中一震:
“我明白了!”
“无限的时间之下,哪怕概率再微小的事件,也一定会发生!再渺茫的设想,也一定会成为现实!”
“他想要自己复苏,那在一次次轮回、无限的时间之下,这件事一定会发生,他百分之百可以成功复苏!”
“结果已经确定的情况下,那无非是过程漫长了一些,可时间对他又没有意义……”
“对!”
神帝声音愈发低沉:
“这就是这方天地,最为残酷的真相!”
“我们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玩具,可笑又可悲的蝼蚁!”
“他玩弄我们的性命、玩弄整个天地,就是为了尝试无限的可能性,直到找出让他意识复苏的办法。”
陈清禹听到此处,沉默不言,心中生出深深的寒意。
他从未想过,这方天地的真相,竟是如此的残酷而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陈清禹。”
天尊看向陈清禹,开口道:
“你还记得尸魔吗?”
“尸魔复苏的真正根源,便是【黄庭之主】的意识。”
“因为他的意识想要复苏,所以天地无论如何变化、一切拥有意识的生灵,死后都会有重生的机会……”
陈清禹面色微变:
“这么说,他将我们存身的天地,当成了试验场?”
“试验场?”
天尊自嘲一笑:
“这种说法,还真是高抬了我们的地位。”
“不过也没错,我们就是实验品,是他无限时光中的一朵浪花,微不足道……”
陈清禹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两人,郑重道:
“那我想请问,两位又是如何得知这等真相的?”
“以【黄庭之主】和我们的差距,如果他想要掩盖真相,我们不该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得知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神帝摊了摊手:
“他压根不在乎,我们是否得知了真相,我们对他而言比空气都不如。”
“至于我们是从何得知的……”
他拂袖一挥,天神宫后殿的重重迷雾,顿时散去的干干净净。
陈清禹转头看去,顿时愣了一下。
迷雾之后,不是天神境的入口,而是一扇苍白的光门,门后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里是【黄庭境】……”
天尊的语气,透出一丝复杂:
“【黄庭之主】的残存意识,就在里面。”
“我们关于祂的一切,就是在里面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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