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勾栏瓦舍之地的热闹与奢靡,此时才刚刚开始。
江宜的百姓们大多生活富裕,多是些追求纸醉金迷,淫靡生活之人,风尘之地的发展尤盛。
倚栏阁和别处的风尘之地不同,这里的风尘之人,皆是一些容貌甚佳的男倌儿们。
因此,会来此处的人,大多都是些有龙阳之好的男子,甚至偶尔还有少数女子们。
穿过大堂,丝竹之声与宾客的笑闹声萦绕于耳畔。
台上,两名伶人正在抚琴弹奏,轻柔的纱幔隐隐约约的倒映着两具身穿薄纱的身段,那身段虽纤细,但仍是一眼便可认得出来,台上之人皆是两名男子。
台下,宾客的叫好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的哄闹着。
听的久了, 竟也习惯了。
二楼的一间厢房之中,靠窗的位置处正好可以毫无遮挡的欣赏楼下台上的表演。
柳元坐在酒桌边,纤细的指尖上端着一杯酒水,一身绫罗红衣衬的他那张原本清丽的面容上都染上了三分娇态,看得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双眼发热。
男子是当地的一位富商,姓王,家中经营的是丝绸生意,看年龄应已将至不惑之年。
此人体型较胖,肥肉横生的脸上带着一抹淫邪的笑意,连那双本就细小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模样看着有些令人倒胃口。
他便是昨日砸重金,只为让倚栏阁的飞絮公子陪一晚的人。
说是陪一晚,其实也就是吃饭陪酒,因为大家都知道,倚栏阁的飞絮公子从不卖身。
男子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抬手抹了一把嘴,然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覆在了柳元放在桌上的那只手上,动作放纵的在他细滑的肌肤上摸了一下,淫笑着开了口。
“飞絮公子,这身衣服果然很适合你,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这衣服可是我专门让人用上好的丝绸制作而成的。”
柳元平日里很少穿这样色泽艳丽的衣服。
不过,客人既然提了要求,且这衣服的款式也不算暴露,他自然没有立场拒绝。
察觉到手上的触感,柳元端着酒杯的那只手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他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男子斟了一杯酒,轻声说道:“多谢王老爷厚爱。”
在这种地方待的久了,他早已学会了如何应付这些别有用心之人。
王老爷看了一眼面前被斟满的酒杯,目光再次落到了柳元的身上,这次他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意有所指的问道:“你若真想谢我,今晚跟我走如何?”
柳元被他抓的手腕一紧,手中拎着的酒壶差点掉在桌子上。
将酒壶放下,他稍用了些力气挣了一下,应付道:“王老爷说笑了。”
王老爷抓着柳元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几分,双眼紧紧的盯着他那张精致小巧的脸,眼底闪着贪婪的光。
“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说你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跟了我不好吗?我可以许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不比你在这种地方卖笑强?”
柳元见挣不开对方的手,脸上的表情终于渐渐的沉了下来。
抬眸对上王老爷的目光,他冷声说道:“王老爷,请自重。”
被柳元的态度激到,王老爷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肥硕的肚子差点将面前的酒桌顶翻。
一把将柳元的手甩开,他指着他怒道:“你一个卑贱的小倌儿,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柳元被他甩的踉跄了一下,从椅子上跌下来,差点摔倒在地。
勉强稳住了身形,还不等他站稳,那王老爷走上了前,拉着他的手臂问道:“还是说,你是在担心云家那小子?”
“你放心,云奕川这几天被他爹打发到别的地方管理生意,分不出精力再来纠缠你了,而且,就算他回来,我也不惧他,他老子本就生气他总是往你这里跑,绝不会站在他那边的,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若是没有他老子在后面给他撑腰,他算个屁?”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云奕川堂堂的云家大少爷,却成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腆着脸往一个小倌儿的跟前凑?
平日里云奕川将人护的跟什么似的,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再眼馋,也不敢真的触了他的霉头。
毕竟人家有个了不起的爹。
但现在云奕川人不在这里,他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人给搞到手了,晾那小子也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王老爷脸上的笑越发淫邪,作势就想要去搂柳元的腰。
柳元见此,用力挣开了自己那只被抓着的手臂,闪身避开了他的爪子,沉声说道:“王老爷,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人进来了,倚栏阁的规矩,想必你也清楚。”
这倚栏阁的老板虽然是名女子,但却极有手段,在江宜的人脉也很广,很少有人会冒着得罪老板的风险去坏倚栏阁的规矩。
见柳元搬出江棠来,王老爷黑了脸。
“你……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老爷肯要你,那是给你面子,你再这么不识抬举,小心本老爷让你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他的狠话,柳元完全没有当做一回事,转过身就朝着厢房外走了出去。
今晚这顿饭,他陪不了了。
王老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的一张胖脸都红了。
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他边追边骂。
“你个贱人,给老子站住听见没有,装什么假清高,老子今天非要将你带走睡了不可,看等到时候你被人给睡烂睡脏了,云奕川那个公子哥还会不会要你这么一个破鞋……”
这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柳元早已见怪不怪了。
连头都没有回,他快步来到门前,拉开房门就要离开。
然而,房门才刚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高大挺拔的身影。
柳元惊了一下,一时稳不住身子,直接一头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略有些熟悉的味道传入鼻翼,他愣了一下,竟忘了先将人给推开,而是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人。
待看到那张早已被他深深埋在心底,却从不曾忘掉片刻的容颜,他一双眼睛蓦然睁大,脑袋里瞬间变的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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