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守谦挨了李济山一顿骂,也不敢吱声,只是一个劲地应承了下来。
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才松了一个口气。
坐在老板椅上,胡守谦点燃一支烟,回想着李济山的话,郁闷不已,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其铁杆心腹一个,今天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不但骂了自己,甚至连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心中一凛,连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见牛大鹏的电话打不通,猛吸了一口烟,不知道该怎么办,像无头苍蝇似的急得团团乱转,想到牛大鹏是被高云杰叫走的,又连忙拿起电话打给了高云杰。
高云杰刚从云都县刑警队出来,见手机响了起来,便打开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高云杰谨慎地问了一句。
“我是胡守谦,你在哪里呢,牛大鹏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胡守谦沉声问道,“现在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麻烦都解决好了吗?”
“胡书记你好,我刚刚从县刑警队出来。”
高云杰吁了一口气,说道,“牛总还在刑警队接受审问,手机也被收走了。”
“刑警队?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又让保安打人了?”
胡守谦疑惑地问道,“水岸花园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赶紧对我说说。”
“胡书记,水岸花园三号楼因为流沙的原因,已经下沉了下去。”
高云杰不敢隐瞒,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胡守谦听说因为塌楼事故,造成了一死一伤,又听说牛大鹏为了隐瞒事情的真相,还派保安队长殴打县电视台和芜州电视台的记者、威胁省电视台记者,并且还把死者的儿子也打伤了,住进了医院,顿时克制不住压抑了半天的情绪。
“这个王八羔子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记者也是他能碰的吗,真是胡作非为惯了。”
胡守谦咆哮道,“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简直就是狂妄自大,等他回来,看我不收拾他。”
接着说道,“现在事情被他搞得一塌糊涂,连收拾的余地都没有,叫我如何帮他。”
“胡书记,你消消气,现在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
高云杰叹息了一声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该如何处理,牛总估计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你可得想法子救他一把啊。”
“我帮他找人,他活该,让他自己好好去想一想,省得他一天到晚的认为自己是老子天下第一了。”
胡守谦气呼呼地说道,“现在伤者安抚工作做了没有,如果没有做,抓紧时间,有什么要求尽管满足,如果太过分,尽最大可能的协商解决。”
接着说道,“对于死者家属要多做安抚工作,千万不能再生事端,满足对方要求,现在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胡书记,现在伤者除了小腿骨折,其他都是皮外伤,这事好解决,最多也就是几万块钱的事,再不济十万也就顶天了。”
高云杰喃喃地说道,“现在死者的儿子,要求赔偿一百万,牛总只同意给五十万,要是全满足他的要求,我怕对牛总无法交代。”
“现在不是考虑钱的时候,一百万虽然有点多,只要能解决就行。”
胡守谦沉声道,“现在当务之急、重中之重的是水岸花园,那可是数千万的投资,一旦毁了,什么都没有了,这两件事你必须办好,有问题随时打我电话。”
接着说道,“对了,万一对方再次狮子大开口,那可就麻烦了。只要先稳住对方,只要这两天不闹事就行。”
高云杰见胡守谦拿出了解决方案,便不再迟疑,答应了一声之后挂了电话,去找王巨岭和刘义龙谈话去了。
挂了电话,胡守谦知道牛大鹏以及云鹏实业摊上了大事,如果不及时处理,
牛大鹏不但要吃官司,云鹏实业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说不定到时候自己也要跟着受牵连。
想到高云杰说的话,胡守谦连忙打电话到县委宣传部了解情况,以便找到解决袭击记者被打一事的入口。
“你好哪位,这里是县委宣传部办公室,我是秘书闫军,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传来办公室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好闫秘书,我是东辰乡党委书记胡守谦,请问刘广权部长在吗?”
胡守谦非常客气地说道。
“胡书记不好意思,我们刘部长今天去省电视台了。”
闫军坦然道,“如果你有急事,你可以打他的私人电话,还有需要帮忙的吗?”
“谢谢闫秘书,我也没什么急事,等刘部长回来再说吧。”
胡守谦说完,连忙挂了电话。
得知刘广权赶到省电视台,胡守谦心情好转了不少,心想刘广权肯定是受到了李济山的指派,专程跑去解决问题了,每个地方的电视台,跟所在地区的宣传部关系都非常好,只要刘广权亲自出面,这件事几本上就能平息了。
忙完了眼前的事,胡守谦重新泡了一杯茶,再次点燃一支香烟,坐在椅子上想清静一会,只见自家姐姐胡玉凤在儿媳高美芝的搀扶下,走进了办公室,连忙起身相迎。
“我的老姐姐,你们怎么跑到我办公室来了,有事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
胡守谦刚一说话,胡玉凤泪眼婆娑地哭了起来,高美芝也低着头在一旁啜泣,见情形不对,连忙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来就哭上了。”
“守谦啊,你就别瞒着我了,我们都知道了。”
胡玉凤擦了一下眼泪,哭泣着说道,“大鹏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么就被警察给抓了,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
“姐,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没事的,没几天就放出来了。”
胡守谦不敢如实说,生怕胡玉凤接受不了,沉声道,“为了这件事,我刚刚也打了好几个电话,都答应帮忙了。”
“我们姐弟俩可是一娘所生,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你可不能糊弄我啊。”
胡玉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大鹏是你的外甥,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了事,我们一家老小还怎么活?”
“看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帮忙,我确实是刚刚才打过电话。”
胡守谦耐心的劝说道,“虽然这次事情有点棘手,但是肯定能解决得了,大鹏是公司的老板,也是法人代表,受到牵连也属正常,绝不会坐牢的,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接着说道,“你们要沉住气,不要唉声叹气、哭哭泣泣的,外人见了又要造谣生事了。”
胡玉凤被自家弟弟这么一说,也觉得在理,立马止住了眼泪,眼巴巴地看着胡守谦。
“舅舅,我知道我跟你说话,你不一定理会我。”
高美芝哀求道,“请你无论如何,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把大鹏救出来,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可怜兮兮地跪在了胡守谦面前。
“美芝,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对你们说了吗,我已经开始找人疏通关系了。”
胡守谦埋怨道,“这里是办公室,赶快起来,让外人见了多难看。”
说着,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高美芝扶了起来。
胡玉凤一看高美芝哭得伤心的样子,早已把有些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把将其搂在怀中,一起哭了起来。
看到婆媳两人的样子,胡守谦一个头两个大,怎么样才能将二人劝说回去,突然心生一计。
“姐,美芝啊,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也不怕你们说什么了。”
胡守谦沉声说道,“大鹏平时给了你们多少钱,要实话实说,我也好帮他操作。”
“我身上没多少,也就十几万块钱,老家伙身上倒是有个百十来万。”
胡玉凤神情一震,说道,“你说要多少,只要能把大鹏救出来,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情愿。”
“舅舅,这几年大鹏也没给我多少钱,不过几十万块钱倒是有的。”
高美芝坐在一旁,讪讪地说道,“我现在回去,把银行卡和存折拿出来交给你。”
胡玉凤一听,也连声赞同,就要和媳妇回去筹钱。
“等一等,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听我把话说完。”
胡守谦连忙阻止道,“美芝啊,你婆婆岁数大了,大鹏现在也是虎落平阳,平时你要多吃点苦,你回去把钱取出来,暂时不要放在卡上,变成现金藏在家里。”
接着说道,“这次云鹏实业遇到麻烦有点大,因为你和大鹏是夫妻,所以你的财产跟大鹏是共有财产,很容易被冻结,所以拿出来才是正理,不管谁问你,你都不要承认,知道吗?”
“守谦啊,怎么好端端的,要把钱拿出来放在家里,银行不是更安全吗?”
胡玉凤不解地问道。
胡守谦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老姐姐,跟你说多了你也不懂,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对于大鹏个人来说,我能保他安全出来,就是用钱也是用公司的,不会动用你们的钱,但是云鹏实业公司就不敢保证了。”
“如果云鹏实业倒闭了,出现了资不抵债的情况,美芝存到银行的钱也会被冻结,因为这也属于大鹏的存款,知道了吧。”
“你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既是为了大鹏将来东山再起,也是为两个孩子的将来。”
“另外,我要说一句的是,美芝啊你要安心过日子,不要有其他不好的想法,大鹏那里我也会跟他说的,你放心好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胡守谦一阵好说歹说,终于把婆媳两个给哄回家了,看着婆媳俩的身影,自感做得非常好,至少,牛大鹏有了退路可走,一家人不愁没有日过。
想到牛大鹏的处境,也想到了自己,自己可是占有云鹏实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不趁现在拿一部分资金出来,到时候自己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注意打定,于是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
李济山因为水岸花园的事,整个下午半天都在办公室,坐立不安。
临近傍晚时分,终于接到了刘广权的电话。
“广权啊,事情办得怎么样?”
李济山焦虑不安、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可是等了你整整一个下午啊。”
“李书记,这件事不好办啊,该找的都找了个遍,我也是尽了十二分的力。”
刘广权无奈地说道,“在我死缠烂打的情况下,省电视台的领导本来已经松口了,但是听了李记者的汇报之后,觉得云鹏实业的负责人太张扬、太嚣张了。”
接着说道,“省电视台领导认为,云鹏实业对于水岸花园塌楼事件不但恶意隐瞒,还殴打记者,必须给他曝光,以示严惩,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李书记你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从中缓和一下。”
“他妈的,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就是有,我也不能亲自出面,性质不一样懂不懂?”
李济山愤怒地骂道,“这帮记者也是,平时人五人六的,嘴上挂着无冕之王的噱头也就算了,怎么在这关键时刻就不替我们想一想,由此影响到我县的经济发展,谁来负责?怎么就不能统一一次思想呢?”
接着说道,“既然对方不给面子,你也尽力了,也别在那边耗时间了,早点回来吧,以后只要是省台来的人,一律不予接见。”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秘书林之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走到门口一看,见李济山在办公桌旁抽烟沉思,想上前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又怕其在气头上,反而吃力不讨好,只得悄悄地退了回去。
李济山抽着烟,心中气得不行,没想到自己刚刚扶正半年时间,竟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叫自己如何向上面交代。
如果因为水岸花园的事故,导致云都经济发展下滑,以及反方面面不利的影响,自己将会被问责。
因为他是一把手,责无旁贷,猛吸了两口烟之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胡守谦打完电话,看到天色已晚,正准备到情人沈碧茹家去,再次商议一下应对的办法,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便又折身返回,顺手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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