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柠就那样看着“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不断跳出来又消失，跳出来又消失。
整整三分钟，贺凛愣是一个字也没发过来。
徐柠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直接回：【你要说什么？我下午忙，没看见你信息，不好意思。】
还在风中凌乱的贺凛一怔，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连忙捧着手机，回：【没事，我只是想问你明天早上还给我买早饭吗？】
徐柠想起昨晚犯病时的折磨，回：【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有些话，她想当面和贺凛说清楚。
【有空。】贺凛秒回。
然后就扔掉手机冲进了浴室，开始刷牙洗脸弄头发。
五分钟，他出来重新换了套衣服，还从柜子里翻出了好久没用的香水。
“艹，你干嘛呢？时装周啊？”
“还喷香水，真的骚不死你。”
贺凛没理会高川和董逸杰的调侃，忽然傻乎乎地笑了两声，“你们懂个屁。”
说完就拿上手机往操场奔去。
李肃看着贺凛离去的背影，表情十分复杂。
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儿早餐已经黑漆漆一片，地灯几乎没什么作用，就连小情侣都不愿意来这里，又黑又冷。
贺凛到操场的时候，徐柠已经到了，他小跑到她跟前，笑容都灿烂了几分，“走啊，转两圈。”
徐柠摇摇头，“不用了，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件事，说完我就回去了。”
贺凛失落地哦了声，“那行吧，你说。”
“就是你刚才在聊天的时候说的早饭的事情，我以后可能不会和你一起了。”
贺凛先是一愣，然后又释然一笑，“没事，你是不是没空，我有空，我给你买，也可以陪你一起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柠抬眸看着他，“我的意思是，关于我的渴肤症，我不需要你的拥抱治疗了。”
贺凛这下彻底懵了，不需要了？
“怎、怎么不需要了？你去看医生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徐柠心里难受，闷声道：“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你喜欢的女生，也知道你要去告白的事情。”
贺凛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个不停，他要是不捂着点，他妈的能跳出来。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徐柠知道了，她知道了，她知道了自己喜欢她的事情。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仔细听，贺凛的这句话还带着一丝羞赧，但是徐柠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根本就听不出来贺凛的紧张以及急切。
“秦筱筱和李肃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秦筱筱说你在游乐园喜欢了一个女生，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不公平。”
贺凛觉得自己的心被灌进了冷风，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什么意思？我的喜欢你接受不了是吗？”
所以即便到现在，徐柠对他也不过就是渴肤症的缓解工具，是吗？
“嗯，接受不了。”
短短四个字让贺凛就像被霜打蔫的茄子，他缓缓放下自己的手，任由自己的心露出一百八十个洞，冷风一灌，浑身僵硬刺骨。
她接受不了他的喜欢，所以拒绝。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得到了“接受不了”这四个字，骄傲如贺凛，也做不出什么死缠烂打的事情，他只听到自己缓缓说：“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徐柠走了，但是贺凛没有回头，他就怔怔地站在那儿，任由晚风侵蚀。
贺凛的双腿像灌了铅，抬不动，提不起，他缓缓坐了下来，被拒绝的难堪、心酸、失落，一起涌了上来，毫无预兆刺红了他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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