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冷漠、严谨的裴诚,在司琼枝心里添了一个浓云似的阴影,他的轮廓也变得阴沉沉的。
此刻,她的心境跟昨晚完全不同了,她想:“幸好那时候粗暴拒绝了裴家。”
她自己在烈日炎炎的午后,想起了裴诚,然后又打了个寒颤。
顾轻舟回到了护卫司署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刚坐下,还没有两分钟,就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年轻男人嘶哑的咆哮声:“要是在南京,我能揍死他,你知道吗?”
其他办公室的人,纷纷探出头。
顾轻舟也站起来。
声音是从护卫司长官办公室发出来的,其他人都在看,把四周围住了。
看到顾轻舟,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见过,却都知道这位女士是新来的副护卫司,都给她让了个位置。
顾轻舟就看到了裴家的二少爷裴诫,正在白长官的办公室里咆哮。
他说想要打死的人,就是去询问他的牛局座牛怀古。
“你们他娘的是疯了吧?我妻子没了,你们怀疑我?谁告状的,说啊,到底是谁?谁看到了我?”裴诫大声道。
顾轻舟微微蹙眉。
她退出来,看了眼楼下树影处,她的司机正靠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察觉到了目光,他抬头看了眼。
顾轻舟冲他招手。
司机立马过来。
“去把裴少爷制服。”顾轻舟道。
司机道是。
司机是从平城带过来的,是司行霈手下的特种兵之一,娴熟有力的将裴诫压住了,让他无法动弹。
裴诫气得大骂。
顾轻舟见他不能动,这才道:“裴先生,现在你是嫌疑人,这是警察分局的判断。你需要做的,是提交你那天晚上在马六甲的证据,而不是追问谁举报了你。”
裴诫的脸色一紧。
他还想要说什么,顾轻舟道:“咆哮长官办公室,关二十四小时吧。”
裴诫气得又要跳脚,却被副官死死按住了,直接押解到警察分局去了。
顾轻舟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
入了夜,海风灌进了街道,酷热消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香灰莉的清甜。
顾轻舟回了家。
她踏入家门时,司琼枝就迎了上来,她急急忙忙问:“怎样了大嫂,确定了裴诫吗?”
“还没。”顾轻舟道,“裴诚说他看到裴诫七月五号的凌晨在新加坡,这只是他的说辞,裴诫不认。
裴诫被分局叫过来问话,态度很嚣张,别说牛局座,就连白长官,都差点被他打了。”
“这是不是做贼心虚?”司琼枝又问。
顾轻舟再次摇头。
还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这件事的走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牵扯到司家,让顾轻舟略感糊涂。
她到新加坡的时间不长,不了解生活里来来往往的人。
就连他们的习惯,也跟从前有着天壤之别。
“大嫂,你不需要亲自负责吧?不是有警察吗?你只需要拿到结果,给个结论让裴家信服,就够了,是不是?”司琼枝又问。
顾轻舟点头:“大概就是了。”
她和司琼枝去了餐厅,又是一大家子人,格外的热闹。
顾缨今天不在。
阮家已经找到了房子。有个华人家族移民去了英国,老宅原本是舍不得卖的,可阮家出价很高,对方考虑将来再回来,重新建也花费不了这么多,欣然同意了。
于是,阮家先从饭店搬了出去,顾缨围在阮家大太太身边,鞍前马后。
顾轻舟就问顾绍:“阿哥,你怎么不去?”
“帮不上忙的,家里带了佣人。我什么也做不了,跟着去碍手碍脚。再说了,我又不是缨缨,不好总围在母亲身边。”顾绍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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