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的警察懒政,万一他们随便把凶手的帽子扣在二少爷头上,裴家就再也说不清了。
案子留在分局,分局哪怕想要找个替死鬼,也不敢欺负裴家的。咱们自己来查,反而更加公平,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沉吟了下,最终点点头:“你说得对。”
等顾轻舟离开时,裴家在场的人议论开了。
这位司太太,恩威并施的手段了得。
“白长官一定是早就猜到了今天,所以先把司太太拉过去坐镇。”有人低声道。
这人知道警察调查的思路。
白长官也知道。
胡峤儿死了,难题就在裴家,到时候扯起皮条,这案子搅合到了总督府的警察局,英国人问责起来,白长官和护卫司署也要受监管不力的谴责。
不管是为了谁,先把司太太拉过去,的确是镇住了牛鬼蛇神。
裴诫是气炸了的。
他跟着顾轻舟出门,想要再辩解几句,却看到有个人站在街尾,小心翼翼看了眼这边。
瞧见那人,裴诫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再追着顾轻舟。
等顾轻舟离开之后,他回到屋子里休息了片刻,坐立难安的掩人耳目,好半晌才找了个借口,慌慌张张出门去了。
裴诫开车,躲躲藏藏出门了。
他在一处小巷,见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浅色衣裙,额角全部汗湿了,眼神有点暗淡。
“你干嘛?”裴诫吓得不轻,“谁让你回新加坡的?”
“我看到有警察去了马六甲,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女人叫孙湖,神色还算镇定,比起裴诫要稳重很多。
裴诫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不告诉警察局吗?”孙湖问他。
裴诫道:“我疯了吗?我凭什么要告诉警察局?”
“可……”
“你别管,给我守口如瓶,否则你知道下场。”裴诫指了指她。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孙湖站在小巷深处,海风咸湿的气息混合了生活的闷热馊味,让人窒息。
出了小巷,她没有去车站,而是直接去了护卫司署的警察局。
她一进门,就说有裴胡峤儿一案的线索,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牛怀古亲自接待了她,顾轻舟和白长官旁听。
女人有点紧张,警察局的人倒了一杯茶给她,她捏住杯子的指关节发白。
“我是个体面人,今天这些话说出来,我可能会砸了自己的饭碗。但是不说,我良心又不安。”女人道。
牛怀古很礼貌又温柔鼓励她:“孙老师,您慢慢说,不着急。”
女人看了眼他,眼中的尴尬褪去几分,道:“其实,我可以作为人证,我也愿意作证。裴诫在马六甲那晚,是和我在一起的。”
牛怀古一怔。
他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两名长官。
白长官也挺意外的,没想到还有如此插曲,不自然清了下嗓子,给牛怀古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问。
孙湖则不敢看其他人,一直低着头。
“孙老师,您跟裴诫……”牛怀古不知该如何措辞。
“不是情人。就是在马六甲偶遇了,他邀请我去坐坐,结果喝了点酒。我们一直是认识的,以前也有来往,他时常会送点小礼物给我,算是我很好的朋友。”孙湖道。
“你确定,那晚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吗?”牛怀古问,“两三点的时候呢?”
孙湖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支吾着道:“我们喝酒喝了很长时间。等结束,正好是三点,当时我看了时间的,他还送我下楼回房。”
牛怀古把心思收敛,道:“孙老师,这个是要作为证据,你需要到法庭上说的,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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