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的汽车开了出来。
顾轻舟也跟了过来,问她:“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你们吃饭吧,给我留点菜。”司琼枝道,“我忙完了就回来。”
司行霈拍了拍她的脑袋:“辛苦了。”
司琼枝也顾不上感动,转身上了汽车。
她很快就打通了电话,把两名主治医生叫到了医院。
黄若钦这次是突发急病,病因还需要做检查,实习医生们要做实验。
司琼枝也一直留在医院,没敢回去。
直到大年初一的早上九点,黄若钦才醒过来,这次的发病算是彻底稳住了。
黄大奶奶几乎要给司琼枝磕头:“司医生,多谢您。”
司琼枝却避开了她,淡淡道:“当初我大嫂就说过了,你家孩子的举止不太对劲,你是怎么回应的?现在谢谢我,还不如想想怎么给我大嫂道歉吧。”
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离开之前,她吩咐副官,给昨晚加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包一个大红包。
而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坐在汽车里,这才想到:年夜饭没吃到。
她有点遗憾。
然而,等她回到家时,她看到她的父亲正带着玉藻,站在门口远眺,在等她回来。
司琼枝眼眶倏然就发热。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
“闺女下班了啊。”司督军像个无所事事的老父亲,溜溜达达过来,“我等你给我拜年,等了一早上。”
初升的骄阳明媚而温暖,给视线里的人渡上了一层金边。
司琼枝看着她父亲,背后似有万丈光芒。
她扑了上去,依旧是那个天真稚嫩的孩子,搂住了父亲的脖子:“阿爸,过年好!”
“乖。”司督军拍了拍她的后背。
司琼枝在大年初一,收到了一个极大的红包。
玉藻也仰起脸,跟她说:“姑姑,过年好。”
司琼枝眨了眨眼睛,把泪光抹去:“怎么办,姑姑刚下班,还没有给你准备红包。”
“姑姑你回头补上就可以啦。”玉藻通情达理。
司琼枝笑了起来。
她牵了玉藻的小手,跟在父亲身后,跨入了家门。
这是祖孙三代人,是司家的传承。
骄阳缓缓升起,门口的黄盾柱树落下了浓荫,把他们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司琼枝顿时就没了遗憾。
黄家的孩子发病,到病情稳定,只用了一个晚上,可想要彻底痊愈,就需得借助其他办法。
医院也如实告诉他们:“目前我们还没有彻底治愈脑瘫的办法。引起脑瘫的原因,我们也在排查,一周后可以给个简单的结果。不过,下次什么时候发作,就不得而知了。”
黄家大少奶奶捂住了唇,痛哭出声。
此事很快就传开了。
新加坡旧历年的正月,众人也要停了工作,走亲访友。
正好黄家孩子发病是在除夕。
黄家大奶奶诋毁顾轻舟在先,让这个话题有了发酵的土壤。
于是,正月里大家见面,先问彼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黄家的病人?”
这个开端,一点也不突兀,是亲朋们普遍的关心。亲戚或者朋友住院,去探病是基本礼节。
在这个礼节的遮掩下,八卦就开始了,而且源源不断。
“……好像是风邪导致的,黄家和颜家的孩子都发作了。顾神医给颜恺开了药方,他还在吃药,算是救回了一命。脑瘫可严重了,发作了就是病到了尽头,想要痊愈是难了。”
“是,我也听黄大奶奶亲口说了。她那时候得意洋洋,说顾神医骗了颜家。殊不知,人家能叫神医,自然是有本事的,黄大奶奶妇人短视,害了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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