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微推开窗户,想要透口气。
就在此时,她看到街上偶然还有小汽车路过,也有几辆黄包车。
隔壁的老先生开了门,然后脚步沉重下楼去了,好像是去买酒。
何微看着他把自己裹进一件有点脏乱的大衣里,晃晃悠悠过了马路,去街角那个小店买酒。
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
街头一辆汽车,车速有点快,而老先生正在准备过马路。
何微想要大声叫住他,让他慢一点,然而她的声音还没有发出,那汽车就到了老先生跟前。
车上的人来不及刹车,急忙打了方向盘,还是把老先生给蹭到了。
何微大惊。
她急急忙忙下楼,远远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小汽车上的男人是个半醉的年轻人,看到何微跑过来,原本已经下车了,却又回到了车上,开了车一溜烟跑了。
何微也顾不上去追肇事者,只扶住了老先生:“您没事吧?”
“我的腿。”老先生疼得满头出汗,“看看我的腿。”
老先生的腿被划了一条极深的口子,正在源源不断的流血。
何微立马脱下了自己的针织衫外套,用袖子死死绑住了老先生的腿,怕他伤了大动脉流血而亡。
“您稍等,我去拦车,我去拦车!”何微不停的喘气,很显然是吓到了。
她学过医科,虽然中途放弃了,简单急救常识还是会的,她让老先生就地不要动,等着她的救援。
很快,有辆黄包车路过,车上还有一位四十来岁的先生。
何微急忙拦车,问能不能送老先生去医院。
老者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把何微那件米色毛线衫都染透了,看着甚是吓人。
车上的先生下车,给了车夫钱:“你送那位伤者去最近的医院吧,我等下一辆车。再给你十块,别担心车子弄脏。”
何微感激不已:“谢谢您先生,您好人会有好报的。”
那位先生苦笑了下,让她别磨蹭了。
车夫把老先生抱到了车子上,何微跟在旁边,扶着车把手。车夫跑多快,她也跑多快,丝毫不敢停歇。
到了医院门口,她才力竭般跪在了地上。
护士们把老先生抬了进去,何微一步一挪跟着进去了。
她满头满脸的汗,把她的头发都湿透了,实在跑得太快,她到了急诊室门口,瘫软到了地上,短暂失去了意识。
“给她氧气。”旁边有人说。
何微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待她吸了五分钟的氧,终于透过来这口气,护士就拿了文件给她,问这个老人是不是他的亲眷。
“他没有家眷,是我的邻居,一个孤寡老人。”何微道,“把我的名字作为家属吧,给他写……随便写个名字。”
护士小姐倒也不苛求这个,因为那老头很像个流浪汉。
她随意写了个“乔森”,然后让何微去交钱。
何微身上没有带钱,送老人来医院的车费,还是那个被她拦车的中年人给的。
“我回去拿钱行吗?他是车祸,我当时太着急从楼上下来,就没有拿任何的东西。”何微道。
护士小姐不高兴,怕她跑了,那个老流浪汉要白用医疗资源。
“算在我账目上。”身后,有个年轻的声音说。
何微就看到了白色身影走了进来。他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乔治·斯维克那张年轻又英俊的脸。
她当时是跟着车夫跑,也不知道就近的医院,就是教会和罗家合办的医院,更不知道乔治如今在这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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