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歧贞时常来看望陈太太。
“……国内不知道什么时候真正和平。”陈素商叹息,“等仗打完,我想把母亲带回南京的老宅去安葬。”
“快了。”颜恺拍了下她的肩膀,“我听人说,国内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也许很快就会结束战争。”
“袁家还在捣乱。”陈素商道,“他们想要改变天道,估计是收了很多的钱。”
颜恺不知该接什么。
每次她说术法,他都感觉自己与她的距离很远,有点追不上她的脚步了。
“他们不会得逞的。”好半晌,他才如此安慰她。
“但愿。”陈素商道。
他们俩在墓地里没有多待。
陈素商有很多话想跟母亲说,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颜恺在场,她有点不好开口。
回到颜恺的公寓,佣人说道长出去了。
陈素商嘀咕:“他干嘛去了?”
颜恺失笑:“道长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怕他走丢?”
“不是怕他走丢,是怕他闯祸。”陈素商道。
颜恺:“……”
还真是把道长当小孩子了。
颜恺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笑着对她说:“你总是很想见见我姑姑,每次都错过了。这次直接去她家,好不好?”
“不好吧,多不礼貌?”陈素商笑道。
颜恺说无妨。
他立马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佣人则说太太跟先生出海去了,估计要很晚才到家。
“……我姑姑要晚上才回来,要不我们明天去。”颜恺问。
陈素商摇摇头:“我有点紧张,还是算了,下次有空,遇到了就见见。再说,你姑姑知道我和你的事,贸然去见了,人家不知拿什么态度对我,也挺尴尬。”
颜恺心中闪过几分暗淡。
黄昏的时候,司行霈跟顾轻舟下了船,身后跟着他们的三个儿子。
顾轻舟看到远处有家餐厅:“吃点饭再回家。”
“我要吃龙虾。”老二雀舫道。
司行霈瞥了眼他:“家里短了你的龙虾?”
“外面的比较好吃,俗话说……”司雀舫咬了下舌头,把后面的话打住了。
司行霈问:“俗话怎么说?”
雀舫很想说,家花不如野花香,但这话不是形容吃饭的,说出来要挨打,所以临时打住。
“不怎么说,我不卖弄。”司雀舫做了个鬼脸,率先进了餐厅。
这是一家很不错的海鲜餐厅。
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司行霈负责点餐,顾轻舟和孩子们等着吃。
司雀舫突然对他母亲说:“姆妈,你看后面那个男的,头发老长了,居然不丑。”
顾轻舟失笑:“你偷看别人,很不礼貌。”
“真的嘛。”司雀舫好奇极了。
司行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也好奇。
顾轻舟被这些人弄得很无语,真是一点也不优雅。
司行霈看完了,表情微怔,然后推了推顾轻舟:“轻舟……”
“什么?”
“是宁先生。”司行霈的脸色有点奇怪。
“谁是宁先生?”孩子们都看过去。
顾轻舟也瞧了过去。
然后,她也愣住。
顾轻舟的脸色,和司行霈一样,有点凝重,也有点难以置信。
她回头又看了两眼。
长子开阊细心:“姆妈,怎么了?那位宁先生,是您和父亲的仇人吗?”
“不是。”顾轻舟道,“不是仇人,也不算是朋友,勉强认识。”
几个孩子都不解。
他们的母亲很少在孩子们面前露出这样有点惊悚的表情。
“那为什么……”
“我和你阿爸,以前在太原府的时候见过他。”顾轻舟道。
“以前?多久之前?”
“快二十年了。”顾轻舟叹道。
几个孩子齐刷刷抬头,再次看向了宁先生。
宁先生有一头乌黑长发,很自然披散着,穿着一件花哨的衬衫和短裤,像个普通的新加坡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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